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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纪家与长公主究竟是何关系。
然而此时唯一知情的那位长随却始终一言不发,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连神经大条的程颉也注意到了纪家父子俩的不寻常,他多次向纪温试探道:
“你们家还好吧?”
纪温自己都还处于云里雾里,只能含糊道:“还好。”
程颉只以为好友有什么难言之隐,拍拍他的肩,十分阔气道:
“若是遇到难处,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只管跟我说,我不行还有我爹!”
好友如此仗义,令纪温也生出几分感动。
他笑了笑:“多谢你了。”
只是此事还真不是钱能解决的。
忐忑等候了一夜,翌日天刚蒙蒙亮,纪家门口便传来一连声清脆的马蹄声。
纪温早已使了人在几处门口盯着,只待他爹一回来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是以纪武行刚踏入前院,纪温已从内迎了出来。
他爹一身风尘仆仆,长发浓眉均被露水染湿。
最令纪温担忧的却是那一副愈发阴沉的脸色。
不用问,此行定然没有结果。
纪武行连自己的院子也没进,匆匆对纪温道:
“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即刻启程回家!”
纪温十分愕然:“爹,为何……”
纪武行面沉如水:“你祖父只怕已知晓此事,我担心他受不住。”
纪温按耐住心中的诸多疑惑,立时便吩咐阿顺收拾好行李,又命人给程颉留下话,便与他爹两人骑着马向岳池县赶去。
一路上,纪温什么也没问。
两人迎着清晨的白露,伴随着哒哒马蹄声沉默着赶路。
不到晌午,两人已到达岳池县纪家祖宅大门前。
门房一见两人归来,面上却不带多少喜色,反而有几分惶然。
纪武行一路提着心,见此情况连声问道:
“家里可是出了事?老太爷可还安好?”
门房连忙跪下,深埋着头,语气带着哭腔:
“大老太爷昨日夜里突发恶疾晕厥过去,如今还未苏醒......”
纪温心中大骇,但见纪武行已飞速朝着纪老爷子的松鹤院奔去,他连忙追上。
松鹤院里,二老太爷、二太夫人、纪二伯、纪二婶与他娘王氏竟然都在。
连念青都已随侍在侧。
除了如今才两岁的六弟纪峥,老宅中所有主子竟都聚集在此。
见到父子俩毫无征兆的回来,众人心中略略诧异,却又很快被悲痛掩去。
王氏见着自己的夫君与儿子,眼中忍不住淌下泪来。
得知儿子高中解元的那一刻,府中众人是多么欢欣鼓舞,可这欣喜还不到一日,便生出这样的事......
纪武行顾不上与众人寒暄,抓着人群中的纪二伯问道:
“二哥,我爹呢?他怎么样了?”
纪二伯叹着气,欲言又止。
此时纪温终于也跑了进来,眼见众人都守在外间,他便径直向内室走去。
转过屏风,他一眼便看见了躺在榻上的纪老爷子。
此时的他双目紧闭,眉眼间沟壑纵横,脸色蜡黄,双唇毫无血色,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生机。
不过三月不见,他的祖父竟已苍老至此!
纪温鼻子一酸,浑身颤抖着艰难跪倒在纪老爷子塌边,眼中热泪滴滴滚落。
随之进来的纪武行见着纪老爷子这副模样,当即重重跪下,膝行至塌边,堂堂九尺大汉,此刻已是泣不成声。
纪温望着纪老爷子形容枯槁的脸,悲痛唤道:
“祖父,孙儿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
昏迷中的纪老爷子毫无所觉,纪温声音哽咽,坚持着说道:
“祖父,孙儿已考中举人,是第一名解元,您睁开眼看看......”
忽然,纪老爷子的小手指动了动。
纪温连忙擦干眼泪,不错眼的盯着,连声唤道:“祖父、祖父......”
又过了片刻,纪老爷子的眼皮子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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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温与纪武行对视一眼,均喜极而泣。
“祖父,您终于醒过来了!”
“爹,您终于醒了!”
外间听到声音的二老太爷与纪二伯也连忙进入内室。
一位老大夫上前把了把脉,又扒开纪老爷子的眼睛瞧了瞧,才对众人道:
“既已醒来,便无性命之忧。只是老爷子身子败的厉害,日后万不可再受刺激了。”
众人连连点头。
二老太爷坐在床边,紧紧握住纪老爷子的一只手,语重心长道:
“大哥,大夫的话,你听到了。放宽心,长房还得靠你撑着!”
纪老爷子闭了闭眼,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的声音喑哑干涩:“当年,我没能护住薇娘。如今,竟连她唯一的骨肉也护不住!”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潸然。
二老太爷心中痛惜,却不得不劝道:“大哥,你已经尽力了,这都是命啊!”
纪老爷子声音虚弱,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命?不,我从不信命!”
纪武行蓦然抬起来头,一脸厉色:“爹,实在不行,让儿子去上京城,等到公主送嫁路上,寻个机会偷梁换柱!”
“胡闹!”纪二老爷斥道:“你可知此事后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纪家、为温儿着想!
温儿苦读这么些年,如今好不容易高中解元,你就忍心让他一番辛苦付诸东流?”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始终默默站于一旁的纪温。
良久,纪老爷子开了口:“温儿,还不知道家中往事吧?”
纪温摇了摇头。
纪武行低头嗡声道:“没有爹的许可,我们都不敢说。”
纪老爷子牵了牵嘴角,尚且带着泪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个孙儿虽然并未按纪家人的路子成长,却在另一条道儿上不断给他惊喜。
如今,年仅十四的孙儿,竟然已是举人,甚至还得了头名解元,早已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他欣慰道:“如今温儿已长成,是时候知道那些往事了。”
纪温豁然抬起头来,终于要告诉他了么?
纪老爷子艰难抬起手,轻轻一挥:“你们都出去,温儿留下。”
二老太爷看看自己虚弱到说话都无力的大哥,又看看纪温,有些不放心。
纪温连忙道:“二叔祖放心,孙儿会照顾好祖父。”
二老太爷这才带着纪二伯与纪武行出了内室。
纪温上前几步,跪在纪老爷子塌边,这个位置,能让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祖父的状态,也能听清祖父说出的话。
纪老爷子仰躺在塌上,目光中带着追忆与沉湎。
“老夫这一生,半辈子征战沙场,杀敌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