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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一面与她卿卿我我,一面对她的至亲下手?

程芳浓不信,这世上有如此冷血无情的恶魔。

“你骗我。”程芳浓强忍的泪珠蓄在眼眶里,她红着眼望着皇帝,轻轻摇头,“我不信。”

“姜远呢?”那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侍卫,怎么可能是假的?

程芳浓想到一种可能,嗓音哽咽:“你杀了他是不是?”

左右程家已倒,再无人会疼她。

侍卫已死,再无人能护她。

如今,她已无计可施。

程芳浓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她扬起细颈,神情凌然不可侵犯:“他是无辜的,皆是受我指使,你杀了我吧。”

言毕,她合上眼皮,不再看他。

温热晶莹的泪珠滚落脸颊,留下让人怜惜到心颤的湿痕。

她拒绝去想另一种可能,她无法接受那一种可能。

“程芳浓。”皇帝咬牙切齿,欺近她,大手环住她秀颀的细颈,拇指交叠在她颈间。

他凝着她腮边未干的泪痕,感受到掌心下她身形的战栗,他指骨也随之发颤。

终究,他下不去手。

直到此刻,他仍奈何她不得。

他拇指错开,一手扶着她雪白的颈,一手上移,轻柔抚上她脸庞,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泪痕:“睁开眼,看着朕!”

他不信她夜里的柔情蜜意都是装的,不信她心里眼里全然没有他的影子。

女人的泪滚热,仿佛总也擦不完,眼皮也倔强至极,绝不肯睁开。

皇帝盯着她颤动的睫羽,盯着她轻易动摇他心神的脸,盯着她紧咬着的,凹出齿痕的红唇,几乎想用最简单的法子告诉她,他有多了解她,不给她任何逃避他的机会。

他手背青筋暴起,掌间却始终未能多施加一分力道。

不可以!

他绝不会再碰这个没长心的女人,绝不会再放任她扰乱他的心神!

皇帝松开她,扯下银鱼服外衣,决然丢在地毡上,大步流星出去。

外间传来刘全寿的声音,焦急,渺远。

什么也落不进程芳浓耳朵里。

她睁开眼,愣愣盯着被弃如敝履的银鱼服,无数夜晚,无数私语冲击着她的心神。

“皇上,程玘求见,说是愿意向皇上交待罪行。”刘全寿服侍皇帝穿上衮龙袍,低声禀报。

皇帝拿起金丝冠,自顾自戴好,面色阴沉,身姿挺拔往外走,周遭宫人个个垂首,几乎是屏住呼吸。

“让他等着。”皇帝并没有着急见的意思,转头去了书房。

姜远已在书房候着,手里捏着数封盖着蜡印的密函。

皇帝接过来,越过他,边走边拆看。

落座时,已快速阅看过,心中有数。

他将密函弃置脚边炭盆,提笔疾书:“昌州如何?那位潜藏的前朝皇太孙,万鹰可有抓到人?”

只这一桩要紧事,密函中没有交待。

姜远摇摇头,语气轻松:“别提了,万鹰的人几乎将昌州翻了个遍,也没找着。那等缩头乌龟,底下人都被抓了,他自己能成什么气候?我看不如让万鹰的人都回来,京城好多事,忙得我焦头烂额,何必在昌州白耽误功夫?”

闻言,皇帝手上动作一顿,抬眸:“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姜远,明知是死敌还心慈手软,这可不像你的行事做派。”

他望着姜远,若有所思。

没等细想,思绪便被姜远的话打断。

“那你呢?下令动手的时候,雷厉风行,如今程家已成了你捏在手里的蚂蚱,怎么又不着急处置了?你才是心慈手软吧?”姜远冲他挑挑眉,戏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要是真栽在这上头,也不算丢人。”

皇帝继续落笔,笔势明显减慢:“你以为程玘那老狐狸是肯乖乖就范的?朕现在见他,听他撒谎,才是白耽误功夫。”

姜远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他知道,皇帝这人嘴硬心软,程家的事总得有人给他个台阶下,旁人看不出皇帝的心思,他却能猜到一些。

皇帝心里惦记着人家女儿,就算那混蛋岳丈想窃国,不是没成功么?为了赢得美人心,皇帝势必不能杀了皇后至亲之人。

“其实那程玘……”姜远刚开个头,还没来得及劝,便被皇帝打断。

皇帝猛然抬眸,冷眼盯着他:“你很闲?那你去昌州找那位皇太孙吧。”

“行,我闭嘴。”姜远紧抿住唇。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还是袖手看戏好了,反正他光棍一个,无牵无挂,撞上南墙疼的又不是他。

“告诉万鹰,日夜兼程押送贤王一众回京。”皇帝将刚拟好的谕令递给他。

程芳浓没再见到皇帝,午膳后,她和身边伺候的几个便被一起送到坤羽宫,换了个地方软禁。

暮色四合,灯影幢幢。

溪云和望春并肩进来,将晚膳一样样摆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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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席珍馐,程芳浓看也没看一眼,她恹恹伏在小几上,摆弄着二哥最后一次入宫送她的小人偶。

不知程家现下如何,爹娘好不好?二哥他们好不好?皇帝可有对他们用刑?打算何时定他们的罪?

冷静下来,程芳浓脑中冒出一连串疑问,个个令她焦心。

“小姐,您午膳就没吃上几口,多少用一些吧,若小姐先倒下了,谁替老爷夫人想办法呢?”溪云替她盛了半碗白饭,夹了两样清淡的菜式,走到她身边,忍着泪劝,她甚至还挤出一丝笑意,“况且,小姐在御花园里还答应过奴婢,说您会保护好自己,我们都会好好的,小女子也要一诺千金,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芳浓眸光闪了闪,被溪云勾起一些回忆。

望春看着她们,想到自己这两日如何度日如年,惶恐不安。

本以为替太后做事,又在皇后身边讨巧,抱住后宫最粗的两条大腿,当上大宫女、掌事姑姑,指日可待。

哪知道,她好不容易托庇的两根房梁,一夕之间,都塌了。

太后那边一点消息也探不着,皇后的母族倒台,地位岌岌可危,连唯一能仰仗的,皇帝的宠爱,似乎也很靠不住。

毕竟,宫里每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皇帝变得不一样了。

可在皇后身边待了数月,算是她在宫里过得好的一段日子,主子得宠,比她地位低的宫人待她也恭敬,往日瞧不上她的,也喊她一声望春姐姐。

她与溪云同进同出,时常互相帮衬,也算是朋友了。

对皇后,甚至比对太后感情更深些。

若两位都没倒台,让她挑一个伺候,她肯定毫不犹豫选在皇后身边。

可是现在,全没了指望,别说像旁的宫女一样熬到25岁出宫,她怀疑自己根本活不到25岁。

溪云夹菜时,她视线也随之愣愣落到桌上。

看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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