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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没见过程玘吃阿娘剩下的东西,毕竟程府也不缺。

程芳浓有些茫然,或许,皇帝很喜欢这炙肉。

怔愣一瞬,想到在宫里为他布菜的那几日,程芳浓忽而明了,这炙羊肉正好是他极喜欢的。

他大抵是真饿了,才会顺手吃完。

若能顺利脱身,免不了要捱过一阵风餐露宿的日子,她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程芳浓并没觉得饿,还是硬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听到高亢的叫好声,程芳浓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河面中央飞溅的铁花映亮天空。

这是她最喜欢的,往年二哥总拉她往前排挤,她捉裙便起身朝河边走。

皇帝拉住她手臂,将她拉入怀中,护在臂弯,挡住拥挤的人群。

隔着面具,皇帝看不见她神情。

可臂弯中的小女子,眼眸被火光映得晶亮,脚步轻快,是他在宫中从未见过的情态。

入宫前的程家嫡女,是不是这般娇俏贪玩的?

程芳浓望着绚烂的铁花绽放在夜空,璀璨盛极,继而流星般落入潺潺河水,程芳浓想到程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暗暗祈祷,今夜她能一切顺利。

而皇帝,唇角微弯,默默凝着她,眼中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欣慰与宠溺。

带她出宫赏灯,似乎是他近来最正确的决定。

得这一夕开怀,回宫后,她心情是不是也能好些?

她不再心事重重,他们是不是很快能拥有自己的骨血?

他会待他们好,将程家无法再给她的一切,都补给她。

火光散尽,人群四散,程芳浓继续沿街赏灯。

看到一盏螃蟹灯,程芳浓停下脚步,望了皇帝一眼,挣开他的手,亲自去买来,递到他面前。

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这挥舞铁钳的螃蟹灯很适合他,送他一盏灯,稍稍安抚,能不能换他对溪云和望春从轻发落?

“送给朕?”皇帝微微错愕,是宫外自由热闹的氛围感染了她吗?

这螃蟹张牙舞爪,远不及荷花灯好看,皇帝不是第一次赏花灯,但有人当面买灯送他倒是第一次,明明是有些丑的小玩意,带回宫挂在哪里都不合时宜,可皇帝越看越喜欢:“为何送朕螃蟹灯?”

他知道,这螃蟹灯在民间,似乎有着极好的寓意,祈求财运亨通,祈求家和事顺。

她是在祝他国库充盈,江山稳固?还是她终于感受到他的心意,想通了,愿与他做一对琴瑟和谐的夫妻?

程芳浓回眸一笑,狐狸面具让她显得娇俏狡黠:“它放得最低,容易够着啊。”

其实,是这舞着大钳的螃蟹,看起来与他一样蛮横霸道。

若非身在闹市,皇帝真想将她按在榻上挠痒痒,好好审审,才不由着她糊弄。

实则,他只是忍不住抬手点了一下那狐狸面具翘起鼻尖,低低失笑。

她毕竟是他的枕边人,不是下属。比起畏惧,他更想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是仰慕,是在乎,是信任和依赖。

前者让他有掌控住她的心安,后者才真正令他愉悦。

走到一家客栈外,程芳浓忽而停下脚步,躬身捂住肚子,连连吸气。

“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皇帝握住她手臂,眼底透着关切与担忧。

“我,我肚子好痛。”程芳浓将手搭在皇帝小臂,略收紧,像是很难受,吐词艰难,“得叫溪云和望春她们过来。”

皇帝微微拧眉,他明白了,多半是先前吃的那炙肉不干净,她身子弱,经不住。

“朕,我抱你去医馆。”正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四下人头攒动,回宫找太医,她恐怕得多受些罪,皇帝想着先带她去最近的医馆。

皇帝俯身,作势要抱她,程芳浓忙道:“不用,我只是想去方便。”

说到后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皇帝耳力好,略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继而站直身形,朝身后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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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带来的人,皆是不远不近跟着。

溪云和望春早知道会发生什么,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子见到皇帝招手,当即硬着头皮挤过来。

“夫人怎么了?”望春佯装不解。

“你们随我去客栈。”程芳浓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望春手臂,朝最近的一家客栈望去。

只要肯使银子,借恭房一用,掌柜自然肯应。

“我在外头等你。”皇帝抬手,亲昵地摸了摸她松软的发髻,语气温和。

“好。”程芳浓走到客栈门口,回眸望了一眼。

皇帝仍看着她,见她回头,似乎有些诧异,只一瞬,唇角笑意加深。

无数花灯如繁星点缀他周遭,他身形挺拔,风仪卓绝,轩然霞举,来往的游人皆成了流动的虚影。

若当初没入宫,于灯会上偶遇这样的郎君,或许,她会为他的姿仪惊艳。

可惜,她比谁都清楚,他骨子里是怎样蛮横霸道,不及他手中螃蟹灯表里如一。

毅然迈入客栈,程芳浓再未回头。

赶在节庆,掌柜的一团和气,接过银子,便喜滋滋差伙计引她们去后院。

客栈分前后两栋房屋,临街的一排适合赏灯,多数被达官贵族包下了。后头一排看不着花灯,却胜在清净。

问过伙计,程芳浓打听清楚,后门出去是河岸,沿着岸边青石路走几十米便有一座浮桥,是去对岸最快的路。

而程芳浓早已想好,从对岸经由哪个城门出城最快。

正思量着,迎面遇上一对母女,程芳浓环顾四周,没太在意。

倒是那姑娘一声唤,陡然吸引住她的注意。

“阿姐?”颜不渝迟疑唤。

对方戴着面具,颜不渝辨不清。

可程芳浓走路的仪态,她自小便被程玘逼着学,最是了解。

可是,程芳浓是皇后,这会子不该在宫里吗?

颜不渝不知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该相信自己的脑子。

这声轻唤,让程芳浓陡然顿住脚步。

隔着面具,打量着颜不渝,忽然,一个更可行的念头浮上脑海。

“真巧。”程芳浓感慨。

是不是她的祈祷灵验了,今日连老天都在帮她?

客栈外,皇帝提着螃蟹灯等了一阵,时而朝里望一眼,更多的时候,则是看着熙攘热闹的街市。

京中百姓尚算富足,可还不够,让整个大晋的百姓都不必常年为衣食犯愁,他才担得起她那一句刻意恭维的“明君圣主”。

终有一日,他要听她心悦诚服说出那句话。

忽而,一道不起眼的身影立在他身侧,面容大半挡在兜帽里,压低声音禀:“姜远急报,人跟丢了,正在追查,可要属下加派人手?”

难得陪心仪的女子赏灯,且看到她身上好的变化,皇帝心情好,并未动怒:“暂且不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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