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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讨好也无用,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他的品行,皆不是她仰慕、敬重的。”
所以,此女在暗讽他不值得程芳浓仰慕、敬重?!
皇帝眸光陡然一凛。
颜不渝急忙缩起脖颈找补:“皇上英明神武,比程玘自然强上百倍千倍,可光民女这么说不成,得阿姐这么想才成啊。”
完了,好像越描越黑。
颜不渝索性将下颌戳在脖颈,闭嘴装鹌鹑。
“呵。”皇帝冷笑一声,起身离去:“不知所谓。”
回到紫宸宫,皇帝没让人掌灯,坐在昏暗冷寂的书房内,沉思良久。
有其母必有其女,程玘的威严不能令谢夫人仰慕、敬重。
他霸占着程芳浓,强行将她囚在身边,恐怕她一世都只会怨憎他。
直到有一日,他们都累了,便如程玘和谢夫人一样。
他想起那封义绝书。
他们是帝后,不会义绝。可他们会像史书上许多帝后一样,貌合神离,相看两厌,这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他还要如何,才能让阿浓感受到他的喜欢与在意?才能得到她的回应?
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喜欢她?
念头一起,皇帝心口一阵刀割般地痛。
她终究是程玘的女儿。
他可以以夫君的身份,给她最好的一切,只当是尽人夫之责。
可作为母妃的儿子,皇兄们的手足,他绝无可能向任何人承认,他竟爱上了仇人之女。
否则,去太庙祭拜时,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他爱上了仇人之女,连他自己都痛恨自己。
皇帝紧抿薄唇,尝到丝丝血腥气。
接到姜远急报时,皇帝刚起身,正要去上朝。
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他震惊。
他穿戴好龙袍,步履如常走上御座,看似沉稳地召开了他继位后最为简短迅捷的早朝。
引得为首的章首辅都不由侧目。
安排好朝事,对章勉交代几句,皇帝离开金銮殿时,脚步一步赶着一步,最后几乎快得看不清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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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换上不起眼的深青色锦衣,率几位近卫,疾驰出城。
这厢,姜远自然不肯让程芳浓离开,更不敢。
否则,皇帝找他要人,他上哪儿哭去?
冲动劲儿过去,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没再出现在程芳浓面前,而是日日奔忙。
他打算两三日内快速剿清附近的皇太孙余孽,再以最快的速度护送皇后回京,省得再生变故。
而程芳浓,终日坐在雅间窗畔,望去外头被春风吹得透绿的杨柳发呆。
姜远说的话,也不知有几成可信。
近墨者黑,他那样的大骗子,身边的人肯定也很会骗人。
程芳浓一面告诉自己,不要上姜远的当,一面又控制不住,一遍遍回想姜远的话,回想与皇帝相处的种种。
皇帝喜欢她?程芳浓不敢相信,可脑中又不受控地冒出他温柔相待时的点点滴滴。
他的好,他的恶,在她脑中拉扯一日,也没争出输赢。
掌柜娘子送来膳食,有两样本地菜色,还有两样京城菜。
程芳浓现在处境很安全,却偏偏没什么胃口。
吃了两口,便放下筷箸,继续望着外头发愣。
掌柜娘子朝外望望,外头拢共那几棵树,这么望一日,只怕连叶子都数清了,哎。
“夫人为何不高兴?”掌柜娘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可她瞧着程芳浓心事重重的模样,又不忍心不管。
再高的身份,也是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程芳浓侧眸望她,没头没尾问:“若你夫君将你关在屋里,不让你出门,只让你生孩子,他还说喜欢你,你会如何?”
她说的时候,掌柜娘子便顺着她的话去想象,待她说完,掌柜娘子气炸了,温温柔柔的人难得失了仪态:“我会送他一头老母猪,让他好好生去!”
“呃,我是说,我肯定不跟他过了。”掌柜娘子红着脸,窘迫地理理发鬓。
程芳浓噗嗤一声失笑:“夫人真是个妙人。”
皇帝甚至从未说过喜欢她,对她的不好的地方很多,还不止逼她生皇子这一样,所以,她与皇帝过不下去,才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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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程家和皇家的纠葛,若在民间,也该义绝。
被掌柜娘子这么一闹,程芳浓忽而放下,不再去想那些。
好与不好,皆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事实,她忘不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即便她能忘,难道皇帝能忘记她出逃的事,不惩处她吗?
过些时日,随姜远回到京城,还不知怎样的狂风骤雨在等着她。
程芳浓拿出一半的银钱赏给掌柜娘子,和衣躺下,示意对方也下去歇息。
这些日子,她早已习惯不用人伺候了。
一觉醒来,天光已亮。
掌柜娘子没像昨日一般在里间等她醒,伺候她梳洗,程芳浓料想对方今日有事耽搁了。
便自己起身,穿好衣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拿干净布巾包好。
继而,端起铜盆,准备自己去打水洗漱。
绣鞋刚迈出隔扇门,抬眸间,不期然望见圆桌旁优雅品茶的男人,她脚步陡然顿住。
她所有心神、气力仿佛被瞬间抽空,铜盆脱手,哐啷啷砸在地上。
“阿浓,见到朕,何须鸣锣相庆?”皇帝抬眸,望向多日未见的佳人。
端凝着对方越见清瘦的小脸,荆钗布裙也难掩姝色的容颜,他只觉已有千万年没见,深埋的相思决堤倾泻,猛灌入他心口。
第43章
皇帝瞧得分明, 她人虽瘦了些,眸中却没有在宫里时死气沉沉的东西,而是晶亮的。
在等她醒来的时辰里, 他已见过姜远。
听到姜远禀报,从杨匡济手中救下她时的情形, 他心痛、后怕又愤怒。
离开皇宫,离开他的庇护, 她可能会遭受各种磋磨与危险, 为何还是要逃?
他比这些更让她难以接受吗?
此刻,从她明亮坚韧的眼睛里,皇帝真切感受到,宫外的磨难并未让她后悔。
这些时日,她处境比在宫里时凶险许多, 可她内心显然更自在、坚定。
“皇上万安。”程芳浓迅速控制住心神, 强自镇定。
皇帝从不会因为任何事耽搁朝事, 怎会亲自来这里?
他是不是恼羞成怒, 根本等不及她回京再问责, 所以亲自赶来将她抓回去?
程芳浓略垂眸,姿态柔顺,心口却微微震颤, 因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疲倦。
即便没再看他,乍然望见他的那一眼,也已深深印在她脑海。
他脸庞似乎消瘦了些,眼皮和眼中血丝, 是久未合眼才会有的状态。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并未从他眼中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