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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娘子,而是风尘仆仆的姜远。

程芳浓下意识朝他身后望一眼,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又快速收回视线。

“天冷,皇嫂趁热吃。”姜远把饭菜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多谢姜统领。”程芳浓拿起筷箸,望望他手中食盒,柔声道,“姜统领自去忙吧,食盒留下,待会儿我自己收拾便好。”

姜远没应,攥了攥食盒提手,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嫂不想问问他人在何处吗?”

程芳浓听出来了,姜远是在为皇帝打抱不平。

她捏着筷箸,夹起一片菘菜放在碗里,垂首应:“我如今的身份,应当是不适合打听他行踪的。”

刚将菘菜喂到口中,便听姜远愤然道:“是吗?皇嫂是这样认为的?”

姜远放下食盒,坐到程芳浓对侧:“皇嫂可知,从京城赶来此地,骑最快的马要多久?”

并未真的等她去算,姜远直截了当:“便是马不停蹄,也足足要十个时辰不止。他昨日早朝前得到皇嫂的消息,散朝后必是片刻没耽搁,日夜兼程,才在今日天亮前赶到。”

程芳浓咀嚼的动作不知不觉减慢。

“冬夜有多冷,皇嫂应是知道的。皇嫂真该看看,他到的时候,眉峰凝结一层寒霜的样子。”

程芳浓想象不出,可嘴里的菘菜她开始尝不出味道,只是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皇嫂是不是以为他是特意来降罪的,所以躲了出去。”姜远弯弯唇,“现在皇嫂可以放心了,因为,他已经领一队人马先行回京了,将那位皇太孙也带走了,只留下臣与其他几个近卫,护送皇嫂慢慢回京城去。皇嫂暂时不必担心会受到什么责罚了。”

听到这里,程芳浓陡然抬眸:“你说什么?他已经回京了?!”

那他日夜兼程赶来,是为了什么?

他骑了十个时辰的马,只与她说了简单的几句话。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发泄怒气,更没有做出任何惩戒或是强迫的举动。

他究竟有多累,才会倒在她床上,顷刻睡熟?

他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吗?

这个念头,让程芳浓心口蓦然悸动。

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揪出皇太孙,他定是为了亲自押解皇太孙回京,才来到此地。

见她,只是顺便。

所以,办完事,便不告而别。

程芳浓悄然说服自己,默默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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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怎的,她手腕不自觉地发颤。

今日早朝必然错过了,以他的脾性,应当不会再荒废明日的朝会,难怪他走得那样急,猝不及防。

可是,一连几个日夜,不眠不休,他的身子,吃得消吗?

“今日,他歇了多久?”程芳浓艰难开口。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关心这个。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姜远能看出程芳浓情绪的变化,他心里堵得慌,为他们着急,却束手无策,“醒来后,便去审那位皇太孙。可在那之前,他竟然突然开口问臣,那棉被是谁替他盖上的。”

“皇嫂可知,他心里希望是谁?”

“姜统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芳浓深深吸一口气,抬眸,挤出一丝浅笑,“我会好好想想你说过的这些话。”

程玘面甜心苦,皇帝呢?

在做了那么多折辱她的事之后,他真的喜欢上她,是想待她好的?

皇帝率一队人马离开小镇后,只挑了一名近卫随他先行回京,余者押送皇太孙,日夜兼程送往诏狱。

他骑的快马,中途在驿馆用了晚膳,另换一匹马,便再未休息过。

紧赶慢赶,终于在早朝前一刻,刘全寿脖子都快望断的时候,及时出现在紫宸宫。

拿温水细细净了面,换上龙袍,他脚步稳健朝着该肩负的责任走去。

虽许久未歇息好,他思维仍敏捷,处理朝政时,一如既往。

满朝文武,除章首辅外,无人发现他曾离开京城。

散朝后,回到书房,皇帝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倦意滔滔。

他闭上眼,轻捏眉心,脑中浮现出客栈那间简陋的厢房。

佳人的容颜,衾被上的香气,宛如一场梦。

出京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到她时,会盛怒,会用尽手段让她惧怕,让她知道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可真到了客栈,他甚至近乡情怯,迟迟没打开那道挡在他们之间的隔扇门。

怕惊扰她,也怕自己一冲动,做出什么事,将她推得更远。

见到他,她已是总想后退、远离了。

即便他克制住,没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她依然选择在他睡熟后躲开。

她对他,毫不在意,毫不关心。

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似乎过得更好,更自在。

上元夜那晚的程芳浓,有多可恨,便有多可爱。

可那样娇俏的程芳浓,他只短暂见过。

如今的程芳浓,似乎是他一手造成的。

想将她囚在身边,可她显然不是甘心被养在笼中的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能找到她,抓住她,可她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

良久,皇帝睁开眼,持起狼毫笔,写下一份简短的谕令。

“万鹰,替朕去一趟青州。”皇帝将谕令递给他。

薄薄一张谕令,可皇帝的眼神,无端让人觉着,这谕令沉甸甸的。

才半日,万鹰便匆匆回京:“皇上,属下在驿馆正巧遇上了谢家人,乃是谢太傅嫡子和次孙,二人受谢太傅嘱托上京。”

三日后,皇太孙被关进诏狱。

此时,程芳浓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

离开小镇前,姜远奉命,给了掌柜夫妇丰厚的赏赐。

程芳浓也将剩下大半的盘缠给了掌柜娘子,那些东西,她一时是用不着了。

掌柜娘子倒是热心,怕姜远他们这些大男人不够细致,亲自替她置办了好些衣物、首饰、吃食。

往北走了两三日,程芳浓有心思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其中一个装衣物的包袱里,竟还藏着十来条月事带,皆是上好的细绫缝制的。

程芳浓不由失笑,一面感慨着掌柜娘子的细心,一面将包袱重新系好。

可刚抓起包袱,准备放回原处,她动作忽而僵住。

算起来,她的月事竟已迟了好几日。

先是东躲西藏,后又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到,她竟将月事忘得干干净净。

程芳浓目光落向小腹,面色发白。

但很快,她劝慰住自己,心绪渐渐平复。

在宫里的时候,胡太医日日替她诊脉,上元节前一日还诊过呢,她没怀上身孕。

且她逃出宫也有十多日了,并未再与皇帝亲近,怎么可能怀上?

从前养尊处优,月事自然准时。

可这些日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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