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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眸冲谢蒙道,“爹,那位章首辅果然没骗咱们。”

程芳浓一听便知,为了她的事,舅舅和二表哥没少奔走打听。

“让舅舅和表哥担心了。”程芳浓与在谢家时一般,冲他们俏皮一笑。

谢慎笑得更开怀:“果然还是记忆中的表妹,都做皇后了,也没见稳重些。”

程芳浓横他一眼,转而望向谢蒙:“舅舅,你们哪日来的京城?阿娘在青州吗?她可好?外公可好?”

“你娘和外公都很好,倒是你,身子可养好了?”谢蒙想多关心两句,但他毕竟是男子,又不方便多问,“你外公和阿娘让我们来接你回青州,只是,舅舅听章大人说,皇上并不打算废后,这倒是出于你外公预料。”

之前,皇帝确实不愿意废后,一心将她留在身边生小皇子。

可情况有了变化,皇帝明显动摇了。

这些事,说来话长,程芳浓不知该如何解释。

与他们寒暄一番,程芳浓方知,他们已先见过皇帝,说明了来意,但皇帝避而不答,反而问谢慎会不会参加今年的秋闱,对谢家似有招揽之意。

但谢蒙事事听父亲谢太傅的,已向皇帝言明,谢家暂时不打算入仕途,带着谢慎叩谢了皇帝的抬爱。

“舅舅,我想回青州。”程芳浓点点头,表明态度,“皇上昨日便问过我,应当是在等我的准话,舅舅、二表哥且先出宫收拾一番,若是顺利,阿浓即日便能出宫与你们汇合。”

谢蒙错愕,废后这么大的事,怎么是皇帝等着阿浓给准话?

谢慎则满脑子疑问,听姑母的意思,程家倒台后,皇帝对姑母颇为照拂,对表妹也是爱护有加,为何说到要出宫,表妹没有丝毫留恋?

她不喜欢皇帝?

还是皇帝对表妹其实并不好?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走后,程芳浓回到内室换了身轻便衣裙,准备去前殿找皇帝。

刚绕出屏风,便见皇帝立在妆台侧昨夜的位置,手中仍把玩着那只金背象牙梳。

“想好了?”皇帝抬眸,温声问,“决定回谢家?”

语气、气势皆没给她任何压力,像是在问她早膳吃的什么。

程芳浓早已打定主意,也与舅舅说好了。

可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皇帝,她喉间莫名被陌生又隐晦的情愫堵住。

哽滞一瞬,她方开口:“多谢皇上宽仁,民妇就此拜别。”

她以为,皇帝会动怒,会说些冷言冷语嘲讽她。

可他与在客栈时一样,淡然得让人心惊:“好,朕让她们替你准备。”

她喜欢的陈设、器玩,用惯的东西,还有衣裳、首饰,不知多少东西要收拾,很快,这紫宸宫里恐怕再不会有一丝她来过的痕迹。

“不用。”程芳浓轻轻摇头,“我带些用过的衣饰便好,很快便能收拾好。”

顿了顿,她垂眸道:“皇上日理万机,待会儿民妇出宫,便不再去向皇上道别了。”

再去道别,她也不知同他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更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任何黏黏糊糊的礼节都让她莫名心慌。

一切过于顺利,皇帝过于平静,以至于,她总怕背后藏着什么风暴。

言毕,为免窘迫,也为了不让舅舅在宫外久等,程芳浓当即召来溪云和望春。

哪知,听到她近乎逐客的话,皇帝也没去处理朝政,而是立在妆台侧,看着她们收拾。

在他身边数月,她竟是丝毫不留恋,居然想不辞而别,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回到谢家么?

那青州,究竟有多少让她惦念的人?

她当年小住,可有遇到什么忘不掉的郎君?

皇帝指腹无意识抚弄着光滑的象牙梳,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脑子需要被各种思绪填满,才不会注意到离别在逼近。

程芳浓不知他在想什么,刻意避开他的目光,状似很忙,反复收拾着掌柜娘子送的东西。

紫宸宫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不多,程芳浓很快归置好。

可看着溪云和望春,她有些犯难。

溪云自小在她身边,她自然是要带走的。

可望春呢?在宫里,望春是大宫女,若跟她出宫,便什么也不是了。

要她说,望春还是留在宫里好,可她若不问一句,是不是也对不起数月来的主仆之谊?

程芳浓看看皇帝,不好赶他走,忍了忍,转向望春:“望春,你要留在宫里吗?你已是大宫女,来日定能做掌事姑姑、嬷嬷。”

身为宫婢,帮助皇后逃跑的那一日,望春便知,这宫里只怕容不下她了。

要么被皇帝赐死,要么被赶出宫去。

而今,这两桩都没发生。

可是,一个背叛过皇帝的奴婢,还会被看重吗?

再说,她与溪云、程芳浓已是共患难过的,不是简单的主仆了。

“主子,望春想随您出宫。”当着皇帝的面,望春跪在程芳浓面前。

对她的选择,程芳浓很惊愕。

赶忙扶起望春,可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下的,程芳浓望向皇帝,对上他古井无波的眼:“皇上,我可以带她们出宫吗?”

“她们本就是你的人,无需问朕。”皇帝语气平静,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行李,“只有这些?”

有她喜欢的衣裙首饰,有看起来不像宫里的东西,大抵是小镇上带回来的。

唯独没有一样,是他赏赐的。

她似乎全然没想过,带走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哪怕是留个念想。

皇帝以为自己昨夜便想通了,能释然、平静地看着她离开。

可真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涵养功夫仍旧不够,他做不到她这般决绝。

程芳浓眉明白他的意思,看看几个箱笼、包袱,抬眸颔首:“民妇可以出宫了。”

“将朕送你的幽篁带上吧。”皇帝语气多了些不容置喙的威势。

程芳浓知道,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可是,既然要走,便要断得彻底,她留着皇帝送的东西算什么?

程芳浓恍若未觉,摇摇头:“皇上知道的,民妇琴艺粗鄙,不堪入耳,幽篁跟着我,必被辱没,不如留在宫里,皇上再赏给更适合它的人。”

“你们两个,先将东西搬出去,朕有两句话与程姑娘说。”皇帝淡淡吩咐。

他连称呼也变了,看来已经彻底放下,不会再纠缠。

虽不知他想说什么,可毕竟相识一场,程芳浓刚拒绝了他的赏赐,不能连说两句话的机会也不给。

“望春、溪云,你们去殿外等我。”程芳浓冲她们示意。

看着她们走到明间,快要走出去,程芳浓才收回视线。

目光尚未落到皇帝身上,忽而被男人揽住腰肢,捏起下颌,狠狠堵住唇瓣。

纤袅的身段猝不及防撞入他怀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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