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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是更重的一层责任,谢太傅深知,谢家子弟参加秋闱,对天下读书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以,他必须亲自见一见这位天子,才会考虑对方值不值得。
谢太傅很欣慰,阿浓没看错人。
但他又有些惋惜,可惜阿浓是程玘的女儿,朝臣们容不下这样的皇后,皇帝再好,却不是她的良配。
不过,皇帝能因为程玘的连累,迫于朝臣的压力舍弃阿浓,也说明他不是个称职的夫君,确实不值得阿浓追随。
想到这一层,他目光又变得挑剔。
皇帝倒不在意他的眼光,惊愕一瞬,他急切问:“阿浓说朕是值得追随的好皇帝?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阿浓不是一直恨着他,憎恶他吗?
这份急切,倒让他有了年轻人的鲜活,而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谢太傅看得出,皇帝显然放不下阿浓,他只是随口一说,皇帝的紧张、在意便无处掩藏。
想到那份诏书,谢太傅更是笃定,对方对阿浓情分不浅。
谢太傅心念微动,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因程玘和朝臣舍弃她,还管她夸你还是骂你做甚?”
听到这话,皇帝露出一丝苦笑。
“阿浓是阿浓,程玘是程玘,朕怎舍得拿程玘的罪孽惩罚阿浓?至于朝臣,朕请他们入朝,是为了共襄朝政大事,不是让他们来干涉朕的私事。朕确实收到过不少废后的折子,可朕从未动过废后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有那份诏书。”
“朕做过一些对阿浓不好的事,她不肯原谅朕,执意离开,朕也是无可奈何。”
谢太傅也年轻过,皇帝口中不好的事究竟是什么,他没有追问。
想想阿浓提起皇帝时的态度,谢太傅有些不忍:“阿浓确实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往后,皇上打算如何?三年后选秀充实后宫?”
说着,他撑在桌沿,站起身,作势要走:“老头子我这就回去将阿浓的亲事定下来,既然已经分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此话一出,皇帝等时急了。
谢太傅是阿浓敬重的外公,他只是阿浓孩子的父皇,孰轻孰重,皇帝根本没底气去试探。
阿浓没记恨他,厌恶他,已是万幸,若谢太傅从中作梗,他在京城又鞭长莫及,即便有孩子,恐怕阿浓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毕竟,她本来就打算独自养孩子。
这件事上,他不想埋下任何隐患。
“谢太傅!”皇帝快步扶住谢太傅,挡住他去路,“外公,手下留情。”
谢太傅瞥他一眼,不为所动。
长辈见多识广,可不容易打动,想想阿浓与她腹中的孩儿,皇帝正色允诺:“请外公给朕一些时日,朕会设法让阿浓回心转意,若阿浓肯回到朕身边,朕必一心一意待她,绝不纳一妃一嫔。”
“若她不肯呢?”谢太傅挑挑眉毛。
那他就把阿浓抓回宫里,再慢慢哄。可这话不能对谢太傅说。
皇帝胸有成竹,笑应:“阿浓最是心软,她会回来的。”
“哼,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谢太傅语气仍是硬邦邦的,却没甩开皇帝的手,由皇帝亲手扶着,登上轿子。
望着渐远的轿子,皇帝眼尾眉梢俱是得色。
没想到,一次解决了两桩难事,他想挽回阿浓,谢太傅是不会阻挠了。
在外耽搁多日,皇帝不得不先赶回京城。
他很想再见见阿浓,可他怕自己再见一面,便舍不得独自离开。
听到皇帝吩咐他留在青州,姜远顿时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让我留在青州盯紧程姑娘?!你不是都跟程姑娘说清楚了吗?”
人也分开了,孩子也没了,皇帝还这样盯着人不放,连姜远都觉得有些过分。
“她怀着身孕,朕怕有闪失,暂时不便接她回京。”皇帝清清嗓子,又吩咐,“她的情况,随时禀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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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睁大眼,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程姑娘还怀着身孕,她没听他出的馊主意,没吃落胎药,他不是害死兄弟骨肉的罪人!
“太好了!太好了!”姜远激动不已,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菩萨、佛像之类的,便噗通跪到地上,朝着外头朗朗晴空叩拜,“感谢神明保佑。”
皇帝看不下去,轻踹了他一脚,哭笑不得:“你拜什么呢?还不赶紧起来!青天白日的,别这样神神叨叨吓人成不成?办你的差事去!”
临走前,皇帝特意叮嘱:“阿浓不知道朕来过,别让她发现你在青州,再办砸了,你就一辈子留在青州。”
皇帝由几个侍卫护送着,策马离去。
姜远望着他背影,费解地直挠头,好半晌,他惊呼:“好家伙,敢情儿你根本没跟人打上照面,那积蓄多日,恨不得吃人的郁气,自己就消了?!兄弟知道你栽了,却不知道你这么没出息。”
想想他从别庄出来后,笑得不值钱的模样,姜远直摇头。
可回到客栈,姜远收拾好东西,正要去别庄附近,脑中又浮现出新的疑问。
不是,萧晟那家伙根本没跟程姑娘打上照面,那他是怎么知道程姑娘肚子里还有孩子的?他又不会把脉!
该不会,人家说句梦话就把他哄走了吧?!!
姜远才放下不久的心,又悬起来,加快脚步出门,这么大的事,还得靠他来证实。
别庄里,程芳浓醒得比平日里晚。
因她怀着身孕,嗜睡也正常,谢芸她们没叫她,膳食都在灶上温着,溪云随谢芸去了铺子里,望春在廊庑下等她醒。
程芳浓睁开眼,只见天光已大亮。
她支起身子,揉揉惺忪睡眼,脑仁仍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奇怪,她怎么睡了这样久,还有些困倦?
昨晚,她似乎又梦到皇帝了,脑中还残留着些零星的记忆。
她梦见他假扮侍卫的时候,似乎还亲了他,将她给孩子起的乳名也告诉了他,还让他以后不要来梦里扰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程芳浓失笑,揉揉头发。
指腹触碰到青丝的瞬间,她有些茫然,她似乎还梦到皇帝像从前一样,将鼻尖埋进她发间轻嗅。
这些梦怎么像真的一样?
但她很确信,皇帝是不可能放下朝政,突然出现在青州的。
若他真的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走,他只会等她醒来,恶劣地欣赏她如何被吓着。
梦里,皇帝霸道地对待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她还是第一次梦见自己亲他,程芳浓抿抿唇瓣,双颊发烫,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白日夜里总是想起这个对她不算好的人?
数日后,谢慎亲自往别庄送东西,高兴地与程芳浓分享他今日最大的喜事:“表妹,祖父同意我参加今年的秋闱了!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