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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我去考进士、做官了!”

程芳浓自然也为他高兴,可她心中困惑更多:“发生了什么事吗?外公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今日之后,恐怕整个青州都要慢慢传遍了,谢慎也没藏着掖着。

只是当着程芳浓的面,提起皇帝,他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这些时日,他很少往别庄跑,便是在认真思量自己对程芳浓的感情。

现在,他想明白了,他想娶表妹为妻。

若因此影响他的仕途,他可以带表妹外放,只要皇帝活着一日,他便不在京城为官。

可祖父松口,确实是皇帝的功劳,他不能不如实说。

“皇帝给祖父写了一封信,言辞恳切,邀请谢家子弟参考,打动了祖父。”

是皇帝?程芳浓愕然。

随即,她不知不觉弯起唇角,他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她唇角的笑意,是为了他,还是因为皇帝?谢慎瞧在眼中,不得不在意。

“今日天气好,要不要我陪表妹去外头走走?”谢慎转移她注意力,“表妹想去市集逛逛吗?还是想去山脚赏花?”

这些事,望春、溪云、阿娘都可以陪着她做,她还没显怀,身子不重,也可以自己去。

若是从前,程芳浓定一口应下,可想到舅母的话,她含笑摇了摇头:“离秋闱只有不足半年,表哥定有许多事要准备,不必在我这里耽搁,若是考不中,当心祖父再拿手杖打你,我可不帮你拦着。”

“好呀你,竟敢咒你哥考不中!”谢慎抬手便想捏捏她的脸。

可手还没碰到她脸颊,对上她眼中防备,他动作忽而僵住。

他几乎敢肯定,若再往前伸一分,越过她觉得自在的距离,她定会往后退,避开他的碰触。

表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还是,因为娘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她才刻意避嫌?

谢慎收回手,故作嫌弃:“小丫头长大了,讲究可真多,你哥捏一下脸都不让。”

他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程芳浓反而轻松。

原来,是她误会二表哥了,他只是拿她当没长大的小妹在对待。

翌日,谢慎又来了,从袖中抽出一封信。

“我的信?”程芳浓讶然。

打开来,看到熟悉的字迹以及为首的四个字,她脸色顿时一白。

“吾妻阿浓。”

这信,是皇帝写给她的!

“你怎么吓成这样?谁给你的信?”谢慎知道是京城寄来的,大抵也能猜到是谁,所以他忍了一日,还是亲自送来,想看看她的反应。

程芳浓慌忙将信笺折起,仓促塞入袖中,故作镇定:“我在京中的好友写的,表哥不认得。”

谢慎再与她说话时,她显得魂不守舍。

程芳浓心绪难宁,心口怦怦直跳,皇帝怎会突然给她写信?他在信里写了写什么?他是从哪里得知她怀有身孕的事了吗?

明知不可能,可这是她最为心虚的事,程芳浓无法不慌乱。

第51章

去京城接表妹时, 皇帝并未干脆利落地废后。

那份诏书的内容,谢慎昨日回府后,也特意写下来, 看了又看。

他是男子,自然看得出皇帝并非心甘情愿放手。

当初, 是表妹自己毅然决然离开。

表妹欣赏皇帝为君的能力,但她似乎并不喜欢皇帝。

否则, 也不会看一眼皇帝的亲笔信, 连信中内容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吓得脸色发白。

皇帝的来信,没让她惊喜,只给她带来惊惶不安。

这个认知,让谢慎备受鼓舞。

但他面上不显, 也知道因着上次的不愉快, 形势对他也不利, 他不能逼得太急。

是以, 他假装一无所觉, 爽朗笑道:“为了不挨祖父的手杖,我得回去温书,阿浓若有什么事, 就派人去家中找我。”

快到午膳的时辰了,论理,程芳浓该出声挽留。

可阿娘不在,她单独与谢慎一道用膳, 只怕舅母会多心。

且她着急想看看信中写的什么,眼下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招呼表哥,便柔柔颔首:“表哥路上慢些。”

目送谢慎走远, 程芳浓回到屋里,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中,才重新展开信笺细细阅看。

熟悉的字迹,信中的内容,不知不觉将她的思绪拉回紫宸宫。

她脑中能清晰地想象出,皇帝穿着衮龙袍,眉心时而拧紧,时而舒展,批阅奏折到深夜。

能想象他独自宿在书房里间的窄床上,那床两个人同睡时显得拥挤。

她脸颊发烫,移开眼往后看,想象着他描绘的御花园百花齐放的盛景。

虽然,御花园她最熟悉的景致是秋冬,可她记得哪里种着玉兰、海棠,哪里种着牡丹、芍药。

皇帝寥寥数笔,便将画轴在她脑中清晰铺陈。

直到此刻,程芳浓才惊觉,她对宫里的印象有多深刻。

他寝殿、书房、便榻的每一样陈设,都像烙印在她脑海里。

自程家出事以来,她深切体会到,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的。

程玘的死,她很少去回想。

初进宫时,皇帝加诸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她也只剩零碎的一些记忆,好些被她下意识遗忘。唯有对痛苦的恐惧仍清晰,时时提醒着她不要重蹈覆辙。

可是,那些痛苦的回忆都在紫宸宫里,她为何没有将那座富丽的牢笼一块儿忘却呢?

还有那座宫殿的主人,她也没能忘记。

他的样貌神情,甚至若他来读这封信给她听,会是怎样的语气,她都能想象得出。 W?a?n?g?址?f?a?布?页?í????????ě?n???〇????⑤????????

所以,紫宸宫里,皇帝身上,竟还有她留恋的东西吗?

陡然意识到什么,虽未切实抓住,依然令程芳浓着慌,心跳变乱。

她赶忙收敛心神,继续往下看。

这封信不算短,程芳浓一直悬着心。

直到读完最后一列,程芳浓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

信中并未有只言片语提到皇嗣。

显然,皇帝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她早该想到的,毕竟,以他的脾性,以他对皇嗣的期待,若他知道,恐怕来的就不是这封信,而是强行将她接回京城的姜远和侍卫们。

信中似乎只写了皇帝的日常起居,写他批奏折累了,偶尔去哪里走走,问她还记不记得那里。

总之,皆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可皇帝日理万机,莫名其妙写信给她,怎么可能只为叙家常呢?

谁家前夫会这样?皇帝更不会。

定是她看漏了什么,或是没看懂他那句话背后的深意。

程芳浓的心重新悬起,捏着两页信笺,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几乎是拿出儿时啃四书五经的劲头,逐字逐句剖析。

终于,她放下信笺,陷入深深的疑惑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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