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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很重要。”

小吏耐着性子,又替她翻找了小半个时辰,找得满头大汗,依然没有。

程芳浓不好再为难人,只得作罢。

回去路上,她心神不宁,这回的信在路上耽搁了吗?还是送错地方了?

亦或是,皇帝已经放下他们的过去,终于如她所愿,不再打扰她了?

这个认知,让程芳浓心中慌乱不已。

不会的,至少,不会这般突然。

可是,接连三日,程芳浓去驿站找,都没有皇帝给她的信。

她不得不接受,她三日前最害怕的猜测。

皇帝放下了,不会再写信给她了。

程芳浓掀起纱帘,仰面望向天边炽烈的日光,眼中闪动着亮晶晶的泪光。

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这很好啊。

她不伤心。

程芳浓一面劝慰自己,却一面鼻尖酸得呼吸不畅。

回到别庄,她关上门扇,从箱笼底下翻出厚厚一摞书信。

一封一封,像是他试图淡忘她的足迹。

却是一层一层,叠在她心口的欢喜。

到头来,放不下的竟是她。

七日过去,又到了她该去驿站取信的日子。

程芳浓知道,自己不该再去,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总得多失望几次,才能彻底死心。

天气有些炎热,驿站外的浓密的树冠里,蝉鸣阵阵。

一些过路的人,将马拴在树干上,或站或坐,在树下阴凉里歇脚。

这些都是程芳浓见惯了的,她并未多看一眼,施施然往驿站里去。

竟然有信!

程芳浓欣喜不已,暗淡多日的眸子里,重新注入璀亮的光彩。

走出驿站,没来得及登车,她便迫不及待拆开信。

为何上次没有信呢?是他出了什么事吗?这几日里,她听说皇帝去京郊行宫避暑了,是不是这个缘故,他才缺了一次信?总之,他会解释些什么吧?程芳浓很想看到他的解释。

看清上头字迹,程芳浓脚步陡然顿住。

信很短,只有几句。

皇帝问她,收到上次那封信后,为何不肯给他回信,是他问的那一句,她给不出答案,还是仍旧在心里恨他?若她还恨他,他便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程芳浓指尖发颤,他说的那封信,她根本没有收到!

她回转身,在望春错愕的目光中,快步回到驿站,让小吏再替她找信。

可是,没有,皇帝说的那封信,不知遗落在何处。

他究竟在信里问了什么?

为何弄丢的,偏偏是那一封?

程芳浓扶着望春的手臂,迈出驿站,失魂落魄。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眼前光线,程芳浓以为,这人是要进驿站去,本能地往旁边避开,让出道。

哪知,这人也朝她的方向迈开一步,依然挡在她面前。

望春已然抬眸,声音卡在嗓子眼:“皇……”

被皇帝眼神制止。

望春松开程芳浓的手,避到一旁。

程芳浓看看望春,茫然抬眸,望见一张意想不到的俊朗的脸。

明明只有半载,却像过了数年。

他脸上肤色晒得深了些,不及记忆中白皙,五官却显得更英朗深刻。

这张脸,她便是在梦里,也清晰记得。

“阿浓,好久不见。”皇帝眼神温和,深深凝着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她眼前,“你是在找这个吗?在我手里。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来听你亲口告诉我答案。”

方才,他默默看着她进出驿站,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看到她真切的焦急与在意,皆是为着他。

姜远禀报的那些没有温度的文字,悉数化为她脸上生动鲜活的一颦一笑,汤泉一般温热的情愫汩汩倾注他心口。

第55章

他人站在她面前, 说出这样一番话,程芳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令她牵肠挂肚的上一封信,她来驿站数次却遍寻不着的信, 他根本不曾寄来。

没有遗落别处,也不是因旁的事耽搁, 他是故意的!

骗子!

萧晟是个大骗子!

她再也不要理他!

程芳浓气极,盯着他, 眼圈泛红, 唇瓣紧咬着,吐不出一个字。

但下一瞬,她顾不上动怒了。

她想到更令她心慌意乱的事。

他来了多久?可曾将她方才的仓惶焦急都看在眼里?他是不是很得意?

方才他一定就在某个树荫里看着她着急,一定是!

这个坏透了的大骗子!

乍然见到他的那一刹,她心中竟是惊喜与悸动的。

莹澈的剪瞳中有泪花漫上来, 程芳浓又恼, 又委屈, 又后悔。

她恨不得今日没来。

恨不得一开始就不看他的信。

蓦地, 她敛起睫羽, 藏匿泪光,螓首微垂,决然后退, 拉开与他的距离。

继而调转足尖,大步朝骡车走去,嗓音不复轻柔,哽咽中透着股强撑的倔劲儿:“望春, 我们走。”

身子渐沉,近来她走路已习惯放慢脚步,小步小步踩实了走。

这会子迈开两大步, 程芳浓才后知后觉想起腹中孩儿。

脊背升起凉意,一阵后怕。

怕不小心滑倒,伤了自己和孩子,更怕皇帝察觉到她身形、体态的异样,发现她怀有身孕。

幸好,为了不让外人瞧出来,她偶尔外出,都是穿宽松衣裙,今日也是,也时常刻意提醒自己,不在人前扶后腰或是摸肚子,她自问掩饰得极好。

连颜不渝都不曾察觉她怀有身孕,皇帝应当也没看出来吧?

顾及孩子,她步幅变小,步履慢下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没等她反应,一只温热的大掌已落在她细肩,程芳浓神经骤然绷紧。

抬手欲拂开他,他高大的身形反而在她肩上压实了一分。

熟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语气透出些虚弱不适:“阿浓,我头晕。许是连日赶路,中了暑气。”

装病多年,这事儿他驾轻就熟。

他知道,他这般逗她,阿浓多半会着恼。

可姜远密信里禀报的那些担心、在意,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过。

他实在太想亲眼看到,真切地感受到。

如此,他才能确信,她心中有他,他才彻底踏实。

这会子,人多眼杂,他不好哄她抱她,只得出此下策。手段卑劣了些,但她应当会心软,不再生他的气?

皇帝悄然打量着程芳浓的神情,话音刚落,他便从她眼神里知道自己赌对了。

中了暑气?

他身上那么重的伤,也不知有没有痊愈,再中暑气,那还得了?

他是骑马来的是不是?在这样炎热的夏日?

程芳浓盯着往前延伸的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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