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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对方面容,谢慎脸色已是苍白。
皇帝来了青州,还是从阿浓房里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
为何那些护院,没有一个回府禀报?
念头刚闪过,谢慎便想明白了,谢家的护院哪里是皇帝近卫的对手?他们只怕根本没机会回府报信。
“草民谢慎,参见皇上。”谢慎躬身施礼。
谢家的多年教养,令他勉强撑出该有的仪态,唯有他自己听到,心口在滴血。
本以为,时间足够久,表妹早晚能放下。
眼下看来,他再无半分机会。
离开青州前,程芳浓低调回到谢家,只向谢太傅辞行。
她仍穿着宽松襦裙,谢太傅没看出什么,只问了她一句:“丫头,你真的想好了,要同他回去?”
面对外公,程芳浓态度郑重:“外公,阿浓明白可能面对什么,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悔。”
谢太傅看着她,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谢芸。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去吧。”
孩子追求的幸福,他未必认同,他心中有一条更适合他们的,更稳当的坦途,但他深知,没有一个孩子会全然循着他设想的坦途前行。
因她怀着身孕,不宜颠簸,多数时候走的是水路。
一路上,江风阵阵,倒不会觉得闷热。
行了两日,程芳浓脾胃有些不适,胃口不太好,皇帝赶忙召太医来瞧。
来的不是胡太医,但竟然也是熟面孔。
看清对方的一瞬,程芳浓惊呼:“王大夫?!”
这王大夫不是青州那家医馆的大夫吗?
“朕晚些同你解释。”皇帝坐到她身侧,揽住她,转而冲太医吩咐,“速替皇后诊脉。”
她并无大碍,只是昨日贪凉,多吃了两口冰镇瓜果。
皇帝无奈,冲她摇摇头。
程芳浓自知理亏,伏在他胸口软声道:“我下次不会贪嘴了。”
言毕,她忽而又想起王太医的事,抬眸望着皇帝:“那王太医究竟怎么回事?他不是青州老大夫的儿子吗?”
“哦,他不是,是朕安排他来的青州。”佳人已被拐上船,皇帝高枕无忧,也不怕被她发现了,“你怀着身孕,朕不放心,所以让他来替你诊脉,再将脉案呈给朕瞧。”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怀上身孕的事了?!
亏她还以为是自己摸肚子,才被他察觉的!
算算日子,王太医到青州,少说也有两个多月。
皇帝在那之前,便什么都知道了?
“我离京后,你一直派人监视我?”程芳浓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否则,他如何对她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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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只是假装放她出宫,实则手里一直系着一根线,随时准备将她扯回身边?
她竟一直以为他是忍痛放手,甚至因此对他动情!
他确实是派了姜远暗中盯着,但那能叫监视么?明明是保护。且也不是一直,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他没让人盯着她。
是以,皇帝理直气壮摇头否认:“朕没有这么卑鄙。”
他没接着解释,而是将手掌贴在她小腹,凝着她眉眼,笑意莫名:“阿浓,待我们的孩儿出生,若是皇子,便叫他萧怿,若是公主,便唤作萧悦,你说好不好?”
怿儿,悦儿,这分明是她给孩子起的乳名,只在梦里说过,连阿娘都不知道。
“你……”程芳浓想起梦到“侍卫”那晚,不由睁大眼,“那晚根本不是梦?!”
“若朕说,只是与你心有灵犀,阿浓信不信?”皇帝俯低身形。
程芳浓推他一把,避开他那一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口中究竟有几句真话?可怜她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哄上贼船。
炎炎夏日,皇宫不及行宫舒服,程芳浓被安顿在京郊行宫养胎。
九月,宫苑里丹桂如霞,芳香浮动。
程芳浓诞下一子,乃是皇帝的嫡长子,取名萧怿。
是年除夕,皇帝从京郊行宫迎回皇后谢芳浓,及太子萧怿。
朝堂内外,人人震惊不已。
原来那养在行宫,将皇帝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竟是她!
什么谢皇后?不还是当初的程皇后吗?长公主因害她小产而失势,怎么她转头生下个大胖小子,还“死而复生”回到皇宫?
直到初五这日,皇帝才昭告天下,因程玘罪孽深重,累及皇后,害得皇后险些一尸两命,皇帝亲赴皇觉寺祈求神明,方从高僧慧明大师处寻得破解之法。
如今,皇后与小皇子平安归来,可见两人确实得神明护佑,谁敢有异议?
自此,皇觉寺的香火越发鼎盛,多少运途坎坷的百姓想求得慧明大师一句指点,盼着能逆天改命。
紫宸宫书房内,程芳浓提起御案上的螃蟹灯,抬眸望望墙上极为眼熟的《秋景图》,心内柔软一片。
私底下,刘全寿已告诉过她,自她离宫后,这些东西便被皇帝摆出来,日日拂拭,无人敢动。
现下亲眼看到,她如何能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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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她离宫的日子里,他也日日惦着她。
只是,那时她想到的关于他的回忆,多是温暖的,而他想起她时,只怕多半是苦涩。
“当初降下那份诏书之时,你是不是已想好对策?”程芳浓眼波顾向他,眸中是清泉般纯质的仰慕。
皇帝取走她手中螃蟹灯,眉宇间俱是骄傲与自得:“那是自然。”
唯有他自己知道,当初放手之时,他根本不敢奢望她会回头,更不敢妄想会得到她的倾心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