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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只是冰山一角,看来已经超出她接受的范围了。
真是个胆小鬼。
谢随野掀起毡帘,屋里亮着灯,宝诺正歪在贵妃塌上翻书。
他?一愣。
“哥哥回来了。”她眼睛也没抬,穿着银红衣裳,腰间搭着他?的狐皮大氅,铜炉里炭火烧得通红,她的脸也是红的。
谢随野不语,走到桌前坐下,抬手扶住昏沉的头。
宝诺闻到浓浓的酒气,夹杂清新缱绻的脂粉香,宝诺转头瞥过去?。
“你从哪儿回来的?”
他?闭眼轻按额角:“游二哥府上。”
宝诺淡淡道:“有云梦楼的姑娘作陪么?”
“他?请了花魁出局吃酒,不知是哪个楼的。”谢随野睁开眼,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宝诺面无表情?:“去?年底查官员宿娼,云梦楼正时兴一种香料,好像叫软苏香。”
“是吗。”
“离得多?近啊,你身上都沾着气味。”
谢随野一怔不怔地盯住她,酒意消失大半,他?思忖着,随手拿过一只茶碗,指腹绕着边缘缓缓画圈。
“中间隔着两三个人,不算近。”
宝诺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把书竖起来看。
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谢随野的视线没有从她脸上挪走,片刻也没有。
“好些天?不见,今日怎么舍得回家?”他?似笑非笑道:“又来我屋里找什么?”
宝诺平静地反问?:“甄北扬断了条腿,你知道吗?”
谢随野目色微敛,略有些讥讽:“这么关心他??原来又是为了查案才回家。可惜我没那么闲,姓甄的断不断腿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干系。”
宝诺忍耐片刻坐起身,瞥他?两眼:“你觉得谁会下这种狠手?”
“不知道,仇家吧。”
“我还以为是你派人干的。”宝诺就?这么说了出来。
谢随野看着她,默然半晌,问?:“你希望是我吗?”
“知州衙门?正在追查此?事,我不希望那个人被查到。”
“为什么?”
宝诺别开脸,眉目间隐含萧索之意:“因为他?替我分?担了罪孽,做了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谢随野歪下脑袋端详,似有疑惑和愕然:“罪孽?从何说起?”
宝诺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来到桌前摆弄茶壶,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渴,但想离他?近些。
“前几天?审讯刺客,我把其中一人分?尸喂了狗。”宝诺心下厌恶:“作为游影,职责所在,我倒没什么负担,只是想到家里人,二姐三哥、伍仁叔,还有……其他?人。倘若他?们知道会怎么看待我?还当?我是纯洁可亲的小妹吗?”
她下巴微抬,嘴唇往上抿住,像只骄傲倔强的猫。
谢随野眼神暗了暗:“这些天?你就?在纠结这个?”
“我没纠结。”
嘴巴真硬。
还傻站着,为什么不找个位子坐下慢慢说呢?比如?他?的腿就?是很好的软垫。
谢随野压下将她拽到怀里的冲动,身子歪下去?,头枕着胳膊,懒散地趴在桌边,然后语出惊人:“伍仁叔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谢司芙和谢倾自幼在宗门?长大,见惯了腥风血雨,你当?他?们是纸做的呢。”
宝诺愣住。
谢随野轻叹:“兔子进了狼窝,居然担心自己两颗门?牙把狼吓着,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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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宝诺耳朵烫起来:“你的意?思是, 大?家都在装正常人过?日子?吗?”
他摸着瓷杯上的纹路,挑眉道:“这世上有?几个正常人啊,出去问?问?, 谁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没有?不能言说?的阴影, 只是面上装装正常罢了。”
宝诺顺势问?出口:“这么说?你也有?阴影?是什么?”
谢随野瞥过?去,莞尔一笑:“藏在暗处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我也不能看吗?”
他默了片刻, 单手支额,盯着她端详:“看完了, 然后呢?”
宝诺屏住呼吸:“什么然后?”
谢随野轻哼:“你说?你,一时好奇就擅闯人家的私宅,也不提前掂量后果, 或许进去就不能轻易离开呢?考虑清楚代价了吗?”
宝诺不语。
谢随野随手一摆:“瞧, 怕了吧。”
宝诺放轻呼吸:“伍仁叔告诉我,你不喜欢小?猫小?狗, 是因为你爹的缘故。”
谢随野看着她。
“你从来不提小?时候的经历, 也是因为那个人对你不好吗?”
谢随野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反倒云淡风轻:“几百年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提它作甚?我可不是沉溺于往事自伤自怜的人。”说?完饶有?兴致打量她的神?色:“怎么, 你心疼啊?”
“我是心疼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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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笑笑,不以为然:“有?什么差别?”
宝诺语塞,不甘心,转身朝他走近,几乎隔着半臂的距离,居高临下凝视他。
谢随野等着她发作,出言反击。
这个妹妹最喜欢跟他斗嘴, 分毫不让。
“以后有?花魁陪侍的局都别去了。”宝诺忽然轻声低语,目色柔软。
谢随野愣住,想了想,笑说?:“你见谁家妹妹管哥哥这么严?”
宝诺弯下腰朝他凑近,停在肩膀上方,脸颊略微转向颈脖处,缓慢而深深地?嗅了一口。
“软苏香,不好闻。”她评价。
谢随野攥紧的手指突然松开,一把揽住她的腰,猛地?捞人入臂弯,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带着粗重的呼吸,他迫不及待朝她贴近,宝诺别开脸往后躲,他追过?去,宽大?的手掌从腰摸到后背,使?劲把人往自己身上按。
“哥哥。”宝诺攥拳抵住他的肩。
谢随野额头那根青筋仿佛要爆裂一般,跳得发痛。
只要再近一步就能亲到她,咬住她的唇,吮吸里面的小?舌头,把津液吞进自己肚子?……只有?这样,喉咙里的渴,心房里的痒,其他地?方的欲,才有?可能得到缓解。
她像是他丢失的另外?一半魂魄,需要嵌入、融合,直至成为一体才算完整。
可她喊“哥哥”。
什么意?思?
是在透过?他呼唤另一个人,还是提醒他罪孽的界限?
他何罪之有??
不过?是对妹妹产生肮脏的邪念,想要把她拆吞入腹,想让她接纳自己的全部,缠绕共生,堕落于深渊,日日夜夜厮守。
每一次邪念出现,就像从他血肉长出荆棘,刺破皮肤,狰狞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