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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易却记得清楚:“除夕夜我回来?,三年未见, 你待我形同陌路。”
她张嘴愣在那里, 仓促间?噎得说不出话。
“你知?道自己狠心的时候有多狠吗?”
“哥,”宝诺咽一口唾沫:“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谢知?易:“几辈子过去我都记得。”
她霎时哭笑不得, 实在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是?如此敏感、多疑,外表看上?去有多温和,内里就有多疯狂,爱恨都那样?强烈。
笑过之后心里却有点疼。
这时谢知?易又问:“你当时真要和我疏远, 还是?赌气?”
宝诺默了会儿:“我后来?也琢磨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走了三年杳无音讯,我觉得自己被遗弃,可是?不想承认,宁肯把心收起来?,主动疏远你,以为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了。”
她停顿片刻,深呼吸:“就和你最近抵触我是?一样?的。”
谢知?易:“是?这样?吗?”
宝诺“嗯”了声, 看着他:“手上?推开?你,心里希望你把我抓紧,用力些,这样?我就不能?真的走掉。”她脸颊逐渐发红,但仍然继续:“我理所当然认为你应该懂我心底的想法?,不用说你也应该了解,否则怎么能?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呢……”
谢知?易一动不动地盯住她。
宝诺抿了抿唇:“很自私对吧?我在你面前就会不由自主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
越是?亲密无间?的关?系,越是?会退化成孩童,希望对方满足自己所有欲望,所有情感的妄想,明知?不理智,不成熟,却还是?想被对方义无反顾地接纳。世上?需要冷静面对的事情那么多,在哥哥面前就不用装大?人了吧?
宝诺眉尖蹙起,忽然有点自我怀疑,这样?对吗?
“你可以再自私一些。”谢知?易看出她在别扭,立马纠正:“尽管任性?,尽管肆意?妄为,我是?你哥,无论你丢什么我都接得住。”
宝诺偷着乐:“那我可当真了。”
谢知?易瞥过去:“竟然让你怀疑这一点,我这个兄长确实失职。”
宝诺张嘴愣了会儿:“我知?道你对我向来?宽纵,可从前和现?在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我这辈子都是?你哥。”
宝诺嘀咕:“谁家正经兄妹像我们这样?啊……”
“哪样??”谢知?易饭不吃了,菜也不夹了,专心致志地托腮瞧她:“有何差别,说说看。”
他微微带笑,雨雪消融般和煦,漂亮的眉眼像在春水里浸过,澄澈清明。
宝诺呆愣片刻,许久没?见哥哥这么笑,她的心都快融化。
鬼使神差地,她仰起脸凑过去,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一口。
还用说吗?
谢知?易浓密的睫毛颤动,忽而抬起黑眸,在她撤离时逼近,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贪婪地吻下去,在她唇上?辗转厮磨,吮吸津液,让呼吸搅在一块儿。
宝诺很享受和哥哥亲密,可是?也有顾虑,适时地把他推开?。
昨夜……昨夜做得那么过分,火药似的一点就着,白天要是?再痴缠未免过于纵欲,不太像话。
“诺诺。”谢知?易屈指点了点她唇角的水渍:“你对谢随野也这样?么?”
“……”
“我和他之间?,你更喜欢谁呢?”
宝诺眼尾抽了两下,把凳子挪开?些许,端起碗,拿起木筷:“吃饭吧哥,菜都要凉了。”
*
下午宝诺独自出门,去凶杀现?场勘查一番,没?有发现?血迹,埋尸处翻动的泥巴都用旧土做了掩盖,碎肉大?概埋得很深,没?有闻到气味,暗枭做事非常干净。
如此一来宝诺倒觉得自己走这一趟多余,居然操这个闲心,想着替他善后。他是?谁啊,永乐宗的宗主,手底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何须她惦记。
宝诺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哥哥太过怜爱了。
回到漱石园,意?外发现?詹亭方出现?在疏云别业,正在书房和谢知?易谈事情。
宝诺纳罕,不是?休养么,怎么放不下正事,把詹亭方叫来了?
夜里灯烛亮起,窗外是?深郁的蓝,不时响起青蛙的叫声。
宝诺在灯影下看蛐蛐,天气一日一日地变热,她穿得薄,光脚丫悬在罗汉榻外轻晃。
谢知?易走过来?,目光落在她脚上?,停顿了一会儿。
“哥哥,”宝诺盯着陶盆里的蟋蟀,不时拿草去逗:“詹亭方来?这里做什么?”
他坐到炕几那头,随手把她的脚捞起来?,握在手里按揉。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
宝诺抬眉瞥了眼:“没?有,我以为永乐宗发生了什么事。你也是?个操心的命,闲不下来?。”
谢知?易觉得她话里有话,但表面风平浪静,看不出丝毫言外之意?。
人长大?,会藏情绪了。
谢知?易垂下漆黑的眸子,默然在心中发问:“诺诺什么意?思,忽然语气这么冷淡。”
不一会儿得到谢随野的回应:“不喜欢永乐宗吧。我来?问她。”
谢知?易想了想:“嗯。”
宝诺没?听见回应,奇怪地抬头望去。
谢随野冲她挑眉笑笑,也不按揉推拿了,手指有意?无意?地来?回剐蹭她的脚背,这样?也很舒服。
“上?次去宴州玩得不开?心么,还是?永乐宗有谁得罪你了?”
宝诺撇撇嘴:“不是?。”
谢随野思忖:“那就是?詹亭方的问题,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宝诺看着对峙的两只蛐蛐,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调侃:“山中日子清闲,待久了容易无聊,才几天而已,哥哥就闲不住了。”
谢随野脑中响起谢知?易的声音:“原来?她介意?这个。”
宝诺以为哥哥和她在一起也会感到日子寡淡无趣,所以才记挂外面那些重要的事。
谢随野垂下眼帘:“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谢知?易:“不算什么好事,她知?道了也不会开?心。”
“可她早晚都会知?道,现?在不说就是?隐瞒。”
谢知?易犹豫半晌:“好吧。”
又一阵沉默,宝诺皱起眉头,以为他默认了。
“既然觉得无聊,明日便回平安州,我不妨碍哥哥做大?事。”
她抽回自己的脚,脸色愈发冷了几分。
谢随野歪在靠枕上?,缓缓抚摸左手的宝石戒指:“我让詹亭方调查叶氏姐弟,他是?来?向我汇报详情。”
宝诺闻言愣住:“叶氏姐弟?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你何时让詹亭方调查的?”
“昨夜让暗枭回平安州传话。”谢知?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