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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娘也不瞒你,事情确实是这样,他是对不起咱娘俩,但你有没有想过,若就这么远离他,反倒是我们的损失。你听娘狡……细说,你看,他现在厉害了,做了丞相这等大官,混的风生水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们若是就为了气节,不要跟他,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希狗的表情微微凝重。

兰秀娘徐徐诱导:“他现在混出名堂来了,出来寻糟糠妻,若我们不去,人们也不会怪他,还会赞美他念旧情,他日后再娶夫人生孩子,让他们享受荣华,这不是便宜了他便宜了别人吗,你觉得这公平吗,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希狗摇头,虽然这理很歪,却的确是这么个事。

“所以啊,咱们娘俩,就该跟他去,花他的钱,用他的人脉与资源,娘提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也能更好的读书,而且还能恶心到他,有娘在,他绝对娶不了别人,生不了其他孩子,等你日后成家立业,有立足之本,娘就跟你搬出去住,岂不美哉!”

希狗彻底服了,义愤填膺道:“娘说的很有道理,这福凭什么让他独享了去,更不能让他便宜了别人,他欠我们娘俩,就该养我们补偿我们。”

“对,所以,娘决定,跟他回去,你同意吗?”

“同意,我们要吃穷他,用穷他,还不能让他再娶再生,让他日子不好过!”

“对,只要有我们娘俩在,就不能让他好过。”

母子二人谈心之后,达成了一致意见,也非常默契的没再提董士成的事。

因为希狗还知道,这次娘入狱,董士成是帮不上忙的,只有那个人能帮。

在那天清晨,天光洒下清透的光芒时,他们门前出现了一辆马车。

他们母子携带一些随身之物,没有告别任何人,上了马车,马车向村外驶去。

马车里,兰秀娘坐在梅清臣的对角,她有很多疑惑。

“你当丞相多少俸禄,能掌人生死吗,可以给我们村修条路,每个人都盖砖瓦房子,每个人都有春夏秋冬一百套衣服穿,吃得饱穿的暖?”

梅清臣:“……”

他是相爷,但不是财神爷。

好多天村里人才发现,兰秀娘娘大门已锁,已人去房空。

村里唯一知道点东西的就是布三妹了。

村南头仍坐满了人,大家都在讨论兰秀娘去哪了。

布三妹再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后,终于向大家表示自己知道。

“你们别找她了,她现在已经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你们不知道,她跟他上一个情人私奔了,那个情人做了大官,官大的能吓死人,还有她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夫君的,是这个情人的。”

大家惊奇不已,七嘴八舌的。

“不会吧,她那儿子就是之前那个丈夫的,小两口当时感情不错啊,你忘了,她捡来的,快死了,让她爹给治好了,秀娘可喜欢他了,那男人长得俊不说,洗衣做饭看诊抓药样样精通。”

“哎,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私奔的情人就是之前那任夫君,就是那个叫……梅清臣的,不然对不上啊。”

“我滴妈,梅清臣,我听说咱们新朝的丞相就叫梅清臣啊。”

“黄天奶奶,你们没听小道消息,说咱县里最近来了个大官,不会就是他吧。”

“三妹,你们这次被那狗官带走,是不是他给救出来的。”

“怪不得不要董士成了,要我我也选相爷啊。”

众人都沉默了,你看我我看你。

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敌的。

布三妹也醒过神来,手里的瓜子一撒,气道:“还真是,我说他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这么看来,这情夫分明就是她那个跑了的夫君啊。好个兰秀娘,还真让她享上福了,真让人嫉妒。”

嫉妒归嫉妒,布三妹经过此事,心里豁达许多,“别说,秀娘的选择是正确的,有长得那么好看有钱有势的相爷前夫,谁还会选个屠夫啊。”

最后,布三妹让大家凑近些:“我看啊,这事我们千万不可透露出去,上头的事可复杂了,万一引来的杀身之祸。”

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地里躺着个人,他袒露着上半身,在太阳底下晒的脱了层皮,浑身是汗,那些妇人口中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朵。

浑身炙热,他的眼神却冰冷似寒冰。

此人便是董士成,自从兰秀娘离开,他关了肉铺回了村里,远远张望她家。

可他不知道原来她已经离开了。

所以,她离开自己投向梅清臣的原因,就是这个——梅清臣是丞相

他想起往事。

当初梅清臣走后,自己爱慕她,想娶她,她说自己没钱,他好容易开了肉铺,现在有了更有钱更有势的男人出现,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

梅清臣说,自己只是喜欢上了兰秀娘的表面。

是这样么,秀娘她其实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

他即便是不愿意往这边想,可种种证据都指向这里。

因为他没有梅清臣有钱有势,就这样抛弃他,明明他们马上成亲,她却把身子给了他。

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尽快勾搭上前夫,与自己断绝,他还像个傻子一样说自己不在意。

他的一片痴情,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就是想要钱与权么,他也不是不可以赚个功名。

董士成在那片地待到了黑夜才离开。

三日之后,村里人发现董士成也走了,他的肉铺卖了,听说他参军去了。

花树村近日接连有大事发生,又有人来村里打听兰秀娘的下落,一向爱说道的村妇们非常一致的守口如瓶,没有向那人透露半点信息,一问三不知。

官道上,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向前驶去,车队中间黑色马车垂着一块金色的车牌,上面写了个“韩王”二字。

一个着劲装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至马车旁,喊了一声“王爷”。

“说。”车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您说的那名叫蕊儿的妇人确实已不在县城,但据属下打听,七日之前,她还在这里,另有一件事很奇怪,七日之前,这里还来过一个大人物,属下判定是梅相。”

“哦?他不是跟父皇请示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梅相一向谨慎,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

“可惜了,先打道回府吧。”

车里,黑袍男人倚靠在软垫之上,熏香的铜炉升起袅袅烟气,他眼眸阖起,蕊儿,他竟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真是造化弄人,他来寻她,她却不在。

可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蕊儿。

韩王眼中变幻莫测,压着眉眼,心情极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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