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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都是竭尽全力求生时留下的痕迹,留它们在身上也不碍事的。或许,有朝一日,还能拿它们向皇上邀功呢。”

“邀功?”千钟一双眼睛忽睁大了一圈,“您跟皇上邀功的时候,还得把衣裳都扒了呀?”

“……”

所幸,姜浓正在这会儿把煎好的药送来,庄和初便顺理成章让她唤人来为千钟梳洗更衣,这很难说得清楚的一辙就算草草过去了。

千钟梳洗毕,上床来时,仍要庄和初睡去里面。

今日房中虽尚未撤换婚仪的装饰,但夜里已无需红烛长明,灯火一熄,床帐之中便是一片黑沉沉的幽寂。

有了昨夜之鉴,千钟一点不敢再妄动,钻进被子就老老实实合眼睡了。

不多会儿,庄和初就觉身边动了动。

转眼看去,就见那入睡时还平躺着的人,在睡梦中翻身转面朝外,弓起身子,在被子里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昨日后半夜,他见人睡熟,悄悄松开她后,她也是如此蜷起了身子。

这不是畏寒,而是常年露宿街头的人,睡觉都会不自禁地蜷起身子,以便护住柔软的腹部,将相对更耐打的脊背露在外面。

如此睡上一夜,腰背必定都是僵的,只是积年的习惯非一时可改。

昨夜见她如此,庄和初心下不忍,又轻轻将人抱回,这副身子才渐渐在睡梦里松展开来。

今夜让她如此惊吓一番,恐怕更难安睡了。

庄和初刚要展臂过去将人拢住,那一小团许也因转面对外而觉得不安,迷迷糊糊间翻身朝里,这一翻就恰翻到他身边来。

挨近这一片温暖的遮挡,人还是谨慎地蜷缩成团。

庄和初顺势便将人拢住了。

熟睡的人无知无觉中又朝面前这片温暖处贴了贴,温热的鼻息一阵阵直扑在庄和初怀里,扑得他心头微微发痒。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双目渐渐就能适应黑暗。

庄和初在一片晦暗之中看着埋在怀中的轮廓。

婚仪办罢,三书六礼齐备,又已进宫谢了恩,如今,这已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吧。

不过,他并不是名正言顺娶的她。

至少,她应该并未觉得,此时是睡在自己丈夫身边的。 w?a?n?g?阯?F?a?B?u?页?ì????ǔ???ε?n???????Ⅱ???????????

这样趁她熟睡,擅自抱她,已是极为无礼之举了。

可他竟又冒出一个近乎无耻的念头。

庄和初心里暗将自己严辞警告甚至咒骂了几个来回,那股大逆不道的冲动非但不知退却,反倒愈演愈烈,到底夺下了他最后一分理智。

理智彻底溃败,庄和初小心地微微低头,做贼似的,在那片埋在他怀中的发顶上轻轻……

轻轻落下一吻。

第98章

正月初五,皇城中各大小官署开衙办公,各商铺店面亦正式开市迎客,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自四五更起,锣鼓炮仗声就在坊隅巷陌间此起彼伏。

是为扫穷迎财,驱邪纳吉。

日上三竿,庄府仍大门紧闭,一片寂悄。

皇上只是令庄和初与千钟居府待命,随时听候问询,也没说别的,可昨日后半夜,一队京兆府官差整装而来,将庄府前前后后围了严实。

如此大张旗鼓,即便不做什么,只是往那一站,就足够惹人遐思。

过年几日,人人都已嚼够了自家门里的那点儿芝麻谷子,嘴里正寡淡,自然抵不住这道新鲜嚼头的诱惑。

天光还未照透整座皇城时,庄府出事的消息就随着锣鼓炮仗声在街巷间一浪一浪地传开了。

裕王这般行事,尽在意料之中。

是以昨夜庄府的马车从宫中回来之前,姜浓就已奉命通过第九监的路子向银柳递了话,让她知会梅重九,庄和初伤情反复,暂无法外出,待过几日好些,再与千钟回梅宅行回门礼。

这便是有事缠身,但一切都好,改日再细说的意思。

所以,任凭今日墙外如何流言滚沸,庄府内还是安宁如旧。

晨起用过早饭,姜浓差人来撤换婚仪时的那些布置,千钟便随庄和初去了最为清静的十七楼。

“《千秋英雄谱》余下的章回,待过几日方便回梅宅了,再请梅先生接着与你讲完。这段日子,且试着读一读这些。”

一进十七楼,庄和初就在浩如烟海的卷帙中挑拣。

千钟跟在他身后,不时把他递来的书抱进怀里,怀中越沉,心里越虚,“我字识得还少,已经可以念您的这些圣贤书了吗?”

“这些不算是世人所说的圣贤书,但书中也不乏圣贤之理。这都是些名士传记、历代传奇,皇城里说书先生们讲的故事,大都是于这类书中生发而来。”

面朝书架的人说话间又挑出两册,转手朝她递来。

“这些书会比话本略难些。若遇到不懂的字词,不必问我,只管猜着意思往下读。同样的字词在不同句子里多出现几次,便也能大概猜出它的意思了。纵是猜不出,留下个印象,日后再学,也容易许多。”

千钟应声乖乖将这两册也摞进怀里,拢稳抱好。

待书架前那人又背身过去,千钟才悄悄抬眼,朝这道似乎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的身影打量过去。

这人今日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方才她随他一路朝这来时,顺口提了句学识字的事,一进门,这人就开始给她挑书,听话里的意思,是让她拿这些书自己去读。

单这一桩看,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可这人一路过来,到一册册给她递书,目光好像一直没往她身上落。

再往前想想,这样的事,似是从一早起来就开始了。

一块吃早饭时也是,该怎么说话还是怎么说话,只是不像往常那样总是看着她说,偶尔看过来,也不久留,很快就被别处的什么吸引去了。

那会儿不疑有他,但现下连起眼前一想,越想越是古怪。

像有心避着她,又不像是她犯了什么事惹恼了他。

明明昨晚睡前还是好好的。

这是哪里出了岔子?

“大人,”千钟试探着找话说,垂眼看到怀中叠在最上一册书封上的字,忽想起桩的确已好奇多时,却一直没寻得机会问的事,“您是不是能写出好几种不一样的字呀?”

“嗯?”书架前的人不解其意,反问了一声,仍未回头。

“您让我给裕王送去的那喜帖上写的字,和您前夜里记琴谱的时候写的字是一样的。可您给我写灯笼、写书稿,还有写梅宅的那些牌匾,写的都是另外一种字,那种字,连银柳都认不出是谁写的。”

千钟解释间,又有一册书朝她递来。

递书的人只转手朝后,目光仍在面前的书架间搜寻着。千钟故意没有立时去接,那人迟迟未觉手上变轻,才转眸朝她看来。

“拿不动了吗?”看见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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