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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
“你受的伤太重,怀生只想你好好养伤。至于封师兄,虽我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又背有苍琅的因果在,怀生不过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带领苍琅走出绝境。”
他们是苍琅的闯山人,背负着苍琅的因果,便是飞升来上界,也一刻都忘不了仍困在黑暗中的苍琅。
飞升阆寰界的时日虽只有短短数载,但他们已几次三番历险,眼下更是引来了诸如厉溯雨和垣景这样厉害的仙神。
无怪乎怀生想要尽早破解困住苍琅的夺天挪移大阵。
“若我没猜错,怀生定然是想在一个月后便前往天葬秘境,让苍琅重见日月。在那之前,你须得把伤养好,否则莫说她了,便是我也不会让你进天葬秘境。”
他们在六大宗门的试炼中拿下了四块进入天葬秘境的令牌,怀生和封叙占了其二,余下两块令牌初宿已经定给了她自己和松沐。
但松沐说得对,若她在进天葬秘境之前不能伤愈,怀生定是要她留在宗门养伤的。
但她是不会允许自己留在宗门,由着怀生和松沐进秘境历险。
初宿垂眸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忽然道:“我们太弱了木头。”
这不是她第一回 说这样的话。
从前怀生被尉迟聘捉走、小姨与小姨父陨落在自己面前时,她便时常觉得是她还不够强大的缘故。
昨日与垣景交手,纵然她是下界的修士,与垣景隔了不知多少个境界, 初宿心中却没有分毫畏惧,唯一的感觉便是觉着自己不够强大。
然而也是在与垣景交手的过程,叫她意识到,她还可以更强。
她体内……似乎封印着一份力量。正是这份力量,让她在灵力透支的危急关头成功抵挡住了垣景的九幽黄泉。
想起那股力量灌体的感觉,初宿突然抬起眼,视线在松沐温雅的面容定了定,道:“你可会觉着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
松沐眼中笑意一顿,阴暗的树影掩盖了他的眸色,默然片刻,他温声问道:“为何这样问?”
“与垣景交手时,我祖窍里无端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既熟悉又陌生,既像是旁人的力量,又像是我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破禁而出时,有一个瞬间,我又看见了那个幻象。”
松沐神色微动:“幻象?”
初宿看了看他眉心,“嗯,我看见了在无面欢喜神里看见的那个和尚。”
松沐目光沉静道:“那不过是无面欢喜神以我为型而塑造的幻象。修士破境时的心防最是薄弱,也最容易心生迷障。日后若再出现这迷障,你便用我给你的菩提叶打碎虚像。”
初宿抿唇不语。
她在幻象中看见的不是小和尚松沐,而是坐在菩提树下的那个和尚。那家伙与小和尚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一粒朱砂痣。
他面露慈悲地望着初宿,道:“小殿下,你既已经看见我眉心的朱砂痣,为何还不愿相信我不是他?”
随着力量涌入的幻象便只有这极短的一个片刻,彼时初宿正对抗着垣景的九幽黄泉,无法分神思索这句话的深意。
然而回来姑射山后,她却是始终忘不了这句话。明明只是个幻象而已。
初宿不知他话中的“我”与“他”是谁,只知她在听见这一句话后,心中竟无端生出滔天的怒意和悲伤。
激烈翻涌的情绪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她在许久之前曾真真切切有过这样的愤怒与悲伤。
初宿下意识又看一眼松沐的眉心。
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可她还是执拗地又问了一遍:“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木头?我是说,另一个自己。”
松沐摇头:“没有。”
一声话落,他祖窍骤然响起“噹”的一道戒钟声。松沐知晓这戒钟声因何而起——
他犯戒了。
他说了妄语。
巨大的钟声震得松沐灵台发痛,可他面色不动分毫,依旧是一派澹然温和。
良久,他轻叹一声,用七叶菩提根一轻扫初宿的脸颊,道:“再不好好养伤,等怀生从书楼出来,怕是要怪我不尽心了,快用我给你的菩提叶炼化七叶菩提的佛力。”
他动用了太多七叶菩提里的佛力,此时唇色泛白,声音里满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初宿看一看他,没再追问,颔首道:“好。”
静室里很快便静得落针可闻,阴灵气从阴阳鬼槐的树根冒出,如饥似渴般涌向初宿。
初宿被阴灵气环绕,精致的面庞很快便披上一层薄薄的雾纱,在鬼气森森的环境中却是不显阴冷,反显得出尘。
松沐静静望着她。
戒钟一响过后便陷入沉寂,可他的心绪并不平静。
他骗了初宿。
他知道他体内藏着另一个自己,知道他与初宿看见的幻象不仅仅是幻象。
他甚至猜到了初宿的另一个自己是谁。
昨日他主动要留在落阳山清除斗法痕迹,便是为了防止垣景通过初宿残留的气息找到她。
他想要做松沐。
这念头甫一出现,祖窍中的戒钟再次蠢蠢欲动。
松沐缓缓闭眼,无声念动佛诀。
他一阖眼,盘绕在鬼槐树臂的铜蛇吐着舌信,悄无声息地朝初宿游去。
许是不愿惊动主子,它游得极慢,就在它要缠绕上初宿脚踝时,已经平息戒钟异动的松沐突然睁开眼,定定望着铜蛇。
与从前初宿捏制的符兽不一样,这是一只真正有灵智的鬼兽。
还是一只已有渡劫境实力的鬼兽,初宿从鬼阎宗试炼之地带走的唯一一只鬼兽便是这只铜蛇。
她身上的气息本就是鬼兽们所喜欢的,如同鱼喜欢水一般。
松沐望着明显放慢动作的铜蛇,出手如电,一把掐住铜蛇脑袋,将它送回了鬼槐树梢。
他的神色十分温和,但铜蛇一对上他的目光,竟怂怂地缩回脑袋,没入浓密的枝叶里。
松沐收回目光,一回头便对上了初宿乌沉沉的眼睛。
她那双眼眸浓黑得惊人,“木头,我要你用方才的眼神看我。”
松沐怔了下:“哪样?”
初宿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摄回铜蛇,任由铜蛇再一次盘上自己的身体。
开了灵智的鬼兽根本无法抗拒初宿的气息,铜蛇亲昵喜悦地支起脑袋,蛇尾缠在初宿腰间,蛇头和蛇身缓慢上移。
饶是它有意缩小自己的身躯,对初宿的肉身来说,仍旧是庞然大物。
粗壮的蛇尾衬得她腰肢不堪一握,蛇皮铜锈般暗沉的光泽更是将她的肌肤映照得莹白如冷玉。
有了初宿的默许,铜蛇小心翼翼的动作登时大胆了起来,蛇头触了触她衣襟,意欲贴向阴灵力充沛的心窍之所。
奈何它蛇头才将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