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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只有一片虚无。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有人吗?”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

脚步声立刻靠近,然后,他听到带着狂喜和哽咽的声音。

“阿南!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快叫医生!”

——是赵砚。

“为什么...”陶悠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的质问,“为什么我看不见了?赵砚!”

“阿南,别怕,会好的,都会好的。”赵砚试图握住陶悠然的手。

“滚!”陶悠然猛地挥开他伸过来安抚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滚开!别碰我!赵砚,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把我变成一个瞎了的、废掉的Alpha,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你的报复成功了!你现在应该去开香槟庆祝啊!!”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抗拒着赵砚的任何靠近,身体的虚弱让他动作踉跄,几乎从床上栽下来。

“阿南,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赵砚冲上前抱着陶悠然失声痛哭。

陶悠然拼命地挣扎着,“够了!赵砚!不要再演了!我的公司、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没了!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还想骗什么啊?!”他一把推开赵砚,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留着你的眼泪,等我死了,替我哭坟去吧!”

剧烈的动作狠狠牵动了后颈腺体的伤口,纱布瞬间渗出刺目的鲜红,陶悠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冷汗涔涔而下,脱力地倒回床上...

最终,医生按住激动不已的陶悠然,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他才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问讯赶来的陶清越将赵砚赶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赵砚抵着冰冷的门板,泪流不止,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亲手将他的爱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毁了阿南的事业,毁了他的健康。那曾经如同高山之巅最绚烂桃花般耀眼夺目的人,如今却深陷泥沼,枯萎凋零。

都是他的错。他一步步将最爱的人逼至绝境。

悔恨如同毒蚁,啃噬着他的心脏,带来钻心的疼痛。

当夜,精神与肉体都濒临极限的赵砚,在公寓里昏沉地睡去。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没有仓库的阴冷潮湿,没有父亲疯狂的面容,更没有阿南身上那片刺目的血红与苍白。时间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一刻。

在那个并不宽敞的楼梯间里,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没有刻薄伤人的话语,没有针锋相对。

赵砚站在陶悠然面前,像个在迷途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童,不再口是心非:“阿南,我好想你。分开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再想你。当年,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陶悠然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开场,愣了一下,才低声道:“算了,赵砚,当年的事彼此都有难处。”

赵砚恳切道:“不是的!当年,都是我的错。”

陶悠然微微抬眸,看向赵砚,眼中含着一丝淡淡的讶异。

“错?”陶悠然轻轻重复了一声,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赵二少认错。”

赵砚因这笑容,怔住了,他急切地、语无伦次地保证: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跟你认错。”

陶悠然失笑,“别闹了。”

“我没有闹!”赵砚向前一步,却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南,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就像大学时那样,我们住在一起,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给你做饭,带你去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陶悠然从最初的惊讶,渐渐转为安静的聆听,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赵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他才轻轻开口:“回到从前...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我们还...回得去吗??”

赵砚欣喜若狂:“可以的!阿南,我们一定可以的!”

“那...试试吧。”

他们开始“试试”...

夏天,他们将当年那些误会、隐瞒、不得已的苦衷一一摊开。

秋天,两人相伴着去医院,积极地解决信息素相斥一事。

“阿砚,”陶悠然静静的看着他,“现在好像……没问题了。”

赵砚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属于陶悠然的浓郁的桃花香与他的茶香交织,再无往日的刺痛。

“太好了...阿南,真的太好了...”他喃喃着,将陶悠然的手握得更紧,缓缓低头,他的爱人微微仰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冬日,一个月色很好的晚上,赵砚带着陶悠然来到了京城最高的餐厅,窗外,是城市星河,窗内,烛光摇曳,玫瑰馥郁。

赵砚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他仰头看着陶悠然,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哑:

“阿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陶悠然低头看着他,烛光在他清澈的眼底跳跃,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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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砚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套进了陶悠然左手的无名指。

第二年春天,京城郊外一座庄园内,陶悠然、赵砚两人身着白色礼服,并肩而行,宾朋好友齐聚一堂,夹道欢迎着两位新郎。

“我赵砚。”

“我陶悠然。”

两人齐声道:“无论生老病死,顺境逆境,都将不离不弃。”

在亲友们祝福的掌声中,两人为彼此带上了戒指。

赵砚低头缓缓靠近,即将吻上那魂牵梦绕的唇瓣。

然而,他怀中的温暖触感骤然消失,周围祝福的喧闹如同潮水般退去,湮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赵砚睁开了眼。

眼前只有冰冷的黑暗,和现实中弥漫不散的血腥与绝望。

巨大的落差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赵砚蜷缩在空荡的大床上,终于再也忍不住,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一般,失声痛哭。

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代表所有人对赵砚:后悔去呗您内!

第42章

医院的日子,失去了昼夜之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陶悠然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正一寸、一寸地,沉入名为绝望的泥沼里。

身体上的疼痛、失去视觉带来的失控感,以及腺体处那片令人恐慌的虚无——都在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现在一个连喝水都需要人帮忙的瞎子...

尊严被彻底碾碎。

“喝水吗?”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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