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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总...后天就要手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陶悠然转向窗外,“借你吉言。”

夜晚,陶悠然在睡梦中并不安稳,疼痛侵蚀着神经,额间渗出冷汗,黏湿了鬓发。

值班医生立在床边轻叹,调整了仪器。病床上的人渐渐平静下来。

有人动作轻柔为陶悠然擦拭汗水,低声问:“你做了什么?”

医生看着这位昼夜不分一直陪在陶悠然身边的人,解释道:“我加大镇痛剂量。后天就手术了,陶总需要好好休息。”他顿了顿,看向对方青黑的眼眶与憔悴的面容,“赵总,你也需要休息。后天...”

赵砚声音轻柔却坚决:“我再陪最后一晚。”

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只道,“至少睡一会。”便转身离开。

赵砚轻轻地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贪婪地凝视着陶悠然沉睡的容颜。他伸出手,指尖微颤,极轻地拂过陶悠然消瘦的脸颊,描摹着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动作珍视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泪水无声滑落,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陶悠然的额头,低声哽咽:

“阿南...对不起...”

“再坚持一下...很快,很快你就会好起来了...”

清晨,药效退去,疼痛将陶悠然唤醒。听到房内的动静,他轻声问:“林川?几点了?”

赵砚一愣,“才7点,再睡会儿吧。”

陶悠然撑起身,“太痛了,睡不着。你这样起早贪黑,别人该以为我压榨员工了。”

赵砚沉默片刻,声音艰难:“很痛吗?我叫医生。”

陶悠然摆了摆手,陶悠然挥了挥手,“算了。习惯了。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对你发脾气。”

关门声传来,陶悠然卸下伪装,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默默忍受着,实在太痛了,他抓起身侧的花瓶,狠狠砸了出去。而后,软软地倒在床上,因剧痛而发出压抑的闷哼。

花瓶砸在门边,碎在立在门旁赵砚的脚下,他看着病床上的陶悠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手术室外的走廊肃静无声。

陶悠然躺在推床上,忽然开口:“姐。”

“嗯,我在。”陶清越立刻上前,握住他微凉的手。

“林川呢?”陶悠然侧过头,空洞的眼睛“望”向一旁,“这几天辛苦他了,我想跟他说声谢谢。”

陶清越沉默了一瞬,语气自然地回答:“他这段时间太累了,我让他放假休息了。”

“哦...”陶悠然轻声嘱咐,“那就好。让他好好休息,放个长假。”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陶清越拍了拍他的手背,“阿南,放松,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推床继续前行,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

陶悠然被转移到手术台上,周围是医护人员做最后准备的轻微声响。

麻醉师开始倒数——10、9、8...

意识开始像潮水般缓缓褪去,身体的感知变得模糊而遥远。

就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好像感觉到——

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无力垂在床边的手。

是谁……

他想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间听到一声低语:

“阿南...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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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黑暗彻底笼罩了他。

【作者有话说】

再虐几章就开始甜甜的了!

我要写又甜又color的!

为什么没有留言...

第43章

意识起初漂浮在粘稠的、没有边际的黑暗里,随后,开始缓慢下坠,沉入深渊。

这便是死亡吗?那…就这样吧。陶悠然想。

“阿南!”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谁...”

没有回应。他只感到一缕轻柔而清淡的茶香将他包裹,缓缓托起,带他脱离窒息般的黑暗,向上浮升。他似乎看到一丝微光,压迫胸口的窒息感逐渐消散...

“啊...哈...”

陶悠然深深吸气,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是黑暗,唯一不同的是,是眼睛上缠绕的绷带。

他的思维变得迟缓,手术结束了吗?成功了吗?

“阿南。”耳边传来姐姐陶清越激动的声音。

他微微偏头转向声源,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手术非常、非常成功!”陶清越语速飞快,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腺体移植组织融合得非常好,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你的信息素水平正在稳步回升!医生说,这简直是奇迹!”

陶悠然抬手,摸向眼睛上的绷带。

陶清越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这是暂时的。腺体恢复期间,对视觉神经的压迫会慢慢解除,但要避免光线刺激。等稳定下来,就可以拆掉了。”

太好了...陶悠然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疲倦袭来,他再次陷入昏睡。

医院里的日子依旧昼夜难分,但陶悠然已从绝望的泥沼中走出。

止痛药日渐减少,身体的知觉逐渐复苏。腺体处熟悉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未卷土重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微微麻痒的充盈感。

无需任何报告,他也知道——腺体正在恢复。

他在病房里尝试着释放信息素,清淡的桃花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陶总,您的信息素恢复了!”门口传来惊喜的声音。

陶悠然转过头,“林川?”

“嗯。”

脚步声渐近。

“陶总,喝水吗?”

陶悠然点了点头。

一杯温水递到唇边,他顺从地喝了几口。

言行举止与手术前并无二致,但陶悠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川,你...”

“阿南!”陶清越急切的声音闯了病房,“刚刚的抽血结果显示信息素指标又上升了。医生预计,再过一个星期,你的信息素将恢复到原来水平!到时候就可以拆绷带了!”

“太好了,陶总!”林川的声音也透着喜悦。

“嗯...”陶悠然怔了一瞬,随即挂上微笑。

陶清越又道:“我今天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未等陶悠然发问——

“阿南!”一个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密不透风的拥抱袭来。

陶悠然笑了,回抱住对方,“阿宇。”

温宇紧紧搂着他,又哭又笑。

坐到床边,温宇依旧哭得不能自已。

“阿宇,别哭了。”陶悠然叹了口气,摸索着拿起一块苹果递过去,因看不见,差点塞进对方鼻子里。

温宇接过苹果,哭得更凶了:“对不起,阿南!我这个朋友太失败了!你失踪了我居然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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