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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红烧牛肉面的气味,他顺口问了句:“你妈妈今天不在家?”
“嗯,她有事出去了,”楚北拿过他装着教辅资料的书包,突然皱了皱眉,看向他的目光里第一次有点锐利,“你抽烟了?”
叶惊星一愣,拎起衣领闻了一下,只闻到洗衣液的松木味,再用力嗅嗅才闻得出一点残留的烟味。他算了算,从那一根烟抽完到现在快俩小时了,而且他还在室外走了很久。
“不是吧,”叶惊星有点心虚地抖抖衬衫领口,“这你都闻得出来?”
楚北无语地盯着他:“很明显。”
失算了。叶惊星头疼地建议道:“……那要不我出去等味散了再进来?”
“不用,”楚北叹了口气,“要真那么介意的话,我坐一次出租车就被熏死了。”
叶惊星觉得楚北的嗅觉已经是甩掉普通人偷偷进化了的程度,想象了一下出租车后座那个味道,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那对他而言简直是残忍的生化武器啊。
书房的灯被打开。楚北虽然一见面就表现出了对烟味的不满,但在接下来的授课过程中还是一如往常,安安分分地听着,被骂了就嘀嘀咕咕地反驳两句,被夸了就笑,让做题就做,偶尔叶惊星突击提问他一句,才发现他已经不自觉地走神三分钟了。
“在看什么。”叶惊星敲了敲他面前的桌板。
楚北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指了指他手上戴着的手串。
那是一串有点花哨的手串,剔透的珠子五彩斑斓地绕在他腕骨上,中间还有彩虹糖和小花配件,很吸睛,而且不太像他的风格。
“你这个,”楚北大概是在想说出来会不会被骂,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看着像女孩子送的。”
叶惊星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不好好听课一天到晚想些什么”,但出乎意料地没说他,还肯定地“嗯”了一声。
楚北愣住了:“真的是啊?”
“是啊,”叶惊星一颗一颗捻着玩,欣赏够了楚北诧异的表情才说完,“我之前教的小学生送的。”
“……这样啊。”
“知道了?”叶惊星拿卷子拍了一下他脑袋,“知道了就快点做题。”
楚北低下头。他们现在在补文言文阅读的专项训练,他看着卷子上的白纸黑字,陌生的中文排着队从他脑子里不留痕迹地穿行而过,他还是忍不住偷瞄那个手串。他有点意外,叶惊星虽然看上去只是为了工资教学生,但还是会把和他穿搭完全不搭边的礼物带在身上。
原则上讲,他不喜欢抽烟的人。但对于叶老师,他好像没法讨厌。
“又走神了?”
“没有没有。”楚北矢口否认。
叶惊星笑了一声:“善。”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叶惊星讲得口干舌燥,轻车熟路地拿一次性纸杯倒水喝。他喝完一杯水,又把衣领拎起来闻闻,他自己已经完全闻不到一点烟味了,也不知道楚北还闻不闻得到。
等他回到书房,楚北已经帮忙把他的教案和试卷收拾好了,正在桌前用答题卡折些什么。
叶惊星有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看明白了,成品一出,不出所料是一朵纸玫瑰。
他刚想反过来调侃一下楚北会折这个是不是为了送女孩子,是的话有点土啊——纸玫瑰就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教语文的叶老师一时间有些词穷了:“……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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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北看着他点点头,“我也不会别的,送你个这个当纪念品吧。”
“我暑假还得教你呢,这就纪念起来了,”叶惊星还是接了过来,“行吧,谢谢。”
楚北也感觉到这朵答题卡玫瑰比起漂亮手串来说有点拿不出手,有些拘谨地笑了笑。
他送叶惊星到门口,还是忍不住把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抽烟啊?”
叶惊星回过头看着他,答道:“因为有瘾啊。”
楚北不理解地皱眉:“那最开始为什么要抽呢?”
这次叶惊星沉吟了几秒,然后冲他高深莫测地弯起嘴角,像什么蛊惑人心的鬼怪,嗓音轻飘飘:“为了上瘾啊。”
门被关上了,楚北皱起眉毛,百思不得其解,上瘾有什么好的。
第13章 哥
拍摄结束,楚北换下全是破洞的毛衣和下摆拖地的长裤,换回自己的T恤短裤,瞬间自在许多。
他其实根本不理解这家工作室的设计理念,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花大价钱买让自己不舒服的衣服,只不过摄影师让他做什么姿势就做什么姿势,让有什么情绪就有什么情绪,设计师看看成片,就觉得他简直就是为了这个品牌而生的……算了,设计师得到了自以为的知音,他得到了日结的工资,这就够了。
他向工作室的大家道别,出门之前看了一眼气温:33摄氏度,还可以忍受,在7月里算平常的。
他已经放了暑假,但这宝贵的几周对他来说绝对不意味着空闲和轻松,他现在过上了白天兼职晚上补课的规律生活。
还不如去学校呢,他想,反正都是朝六晚十,上课的时候他还能补会儿觉。现在他白天被老板盯,晚上被叶惊星盯,一点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避免在累死之前先被紫外线谋杀,楚北选了一条阴凉些的小路,就是挺绕的,他走了好几次才练出肌肉记忆。
他很喜欢这条小巷子,因为会路过一家糖水铺,那里的椰子水很好喝,而且墙根底下还会随机刷新出猫,一只小点的狸花和一只庞大的橘白,都不怕人。
不过今天这条巷子没有往常那么岁月静好。
楚北没有边走路边玩手机的坏习惯,主要他那个破手机也没啥好玩的。他走路的时候喜欢东张西望,看天上云的形状,看路边树的品种,看地上砖的花纹。看的更多的是人,比方说糖水铺的老板,说话口音像是北方过来的,她女儿在帘子后边写作业,但是显然不专心,因为店里一来人她就噔噔跑出来问要不要帮忙了,牙齿缺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刚到店的那俩男生看着二十来岁,但不像学生,也不像本地人。
楚北还打算接着分析一下,几个女生迎面而来,从他身旁匆匆路过。她们年龄不大,穿着漂亮裙子,化了妆,很明显是结伴出来玩的,但脸上没笑,很严肃地彼此飞快交换了几个眼神,走在最前面的女生抓着身后同伴的手,走到巷子尽头还不忘回过头张望了一下,很明显张望的对象不会是他。
前面有什么人吗?楚北稍稍一想就猜到,无非是什么敞着肚皮喝醉了酒的大叔,或者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抽烟的社会青年。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
走了没十米,楚北拐了个弯儿,一下子停住了步子,脸上表情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