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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所以关于之前那个设想,应该可以先否认了……呃,为什么要说“先”?
估计就是看小说把脑子看傻了,听别人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疑神疑鬼。他心中的那匹小鹿大概还没长出腿来,离能撒开蹄子乱撞的身体素质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还是等到被家里催着相亲的时候再来考虑情感问题吧。
落下心来之后,楚北十分泰然自若地刷起了叶惊星的朋友圈。
说来好笑,他们认识了这么久,最近才想起来加微信,之前联系全靠楚北妈妈以及他俩稳定的时间观念。
不过加了到现在,他们也就聊过三句天。
叶惊星问他:“你头像的狗是网图吗?”
他说:“不是,我拍的,学校旁边的流浪狗。”
叶惊星说“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叶惊星就像是借着头像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有在“狗”这样一个拓展性如此优越的话题上深入半分。楚北也就识趣地没有再回复。
叶惊星的头像就没那么可爱了,是一片黑红色的不知道什么图案,点开大图才能看出是张专辑封面。要不是楚北最近老用他mp4听歌,他都认不出来。
微信名则是一串西语,本来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小众词汇,结果楚北放进翻译软件,发现是“铁路工人”的意思。他前天晚上上完课问叶惊星干嘛取个这样的名字,叶惊星说只是不想被人念网名,这个词就算会西语的念着也费劲。
楚北很困惑:“一般也没人会喊我九比三比三比一……”
叶惊星微微一笑:“当你大学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忘改名,就有人喊了。”
楚北想了想:“那你用emoji当网名不就好了?我看星星的那个就挺好的。”
叶惊星沉默了,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解题方法。
不过他并没有采纳楚北的建议,依旧顶着一个高深莫测的“铁路工人”,发着高深莫测的朋友圈——也就是基本不发。
但还是有那么十几条,其中最早的一段是两年前,叶惊星刚高考完的时候,在livehouse拍的一段视频,全程对着台上的乐队,自己没入镜。之后也有几条视频都是不同乐队的演出录像,有音乐节也有演唱会,配文清一色是简短的“地点+乐队名+歌名”,像在给视频文件取名字,如果不是朋友圈自带日期,楚北估计他会把日期也记上去。
除此之外,叶惊星偶尔会拍点照片。闪电,日出,被雪压断的树枝。他作文洋洋洒洒写得那么漂亮,却从来不给这些影像写任何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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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注意的,也是他朋友圈占比含量最高的,是他跳舞的视频,一共九条,基本都是hip-pop。
这些视频里他都戴着黑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动作干净有力,收放自如。如果是内行,可能能夸出很多句,核心强定点准云云,但楚北对此一窍不通,只是看了好多遍,然后苍白地评论道:好帅。
十几条朋友圈里,只有一张露脸的自拍,是一年前的夏末。照片里光线很差,色调也冷,像是阴雨天家里没开灯。叶惊星穿着松垮的黑卫衣和酒红色工装裤,坐在落地镜前,一只腿支起来踩在凳子边缘,手臂放松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对着镜子。
他没看镜子,也没看镜头,比现在长上不少的黑发有点乱,隐约遮住半垂的眼睛。他张开嘴,舌尖上一枚银钉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楚北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照片里有某种阴郁而迷人的气氛,毒蛇一样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退出,关掉了手机。听了会儿歌,又转而重新翻出这张照片,鬼使神差地按了保存。
【作者有话说】
只是糍粑上班摸鱼实录的一章。
写到这里我对蛇塑星的偏好已经一览无余了。虽然我知道真的蛇挺傻的,但是叶老师太适合漂亮的冷血动物了。
第17章 天气预报
高二升高三的学生八月中旬就要返校,叶惊星的家教期也在楚北开学前一周便结束了。最后一节课和之前的每节课都没什么不同,只是叶惊星来的时候给楚北多带了一盒雪糕,楚北边吃边听他讲卷子,分析题型,跟练,再重复几次,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叶惊星把mp4拿走,走之前拍了下楚北的背,笑着说:“你刑满释放了,怎么不开心?”
楚北叹了口气,说:“还有一周就开学了,换你你开心啊?”
叶惊星故作惊讶道:“我以为你放假比上学累呢。”
楚北沉默了片刻,苦兮兮地承认道:“……那倒也是。”
叶惊星倒是真有点想开学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重复太多次都会变得无聊。早上被学校装修外墙的噪音吵醒,戴上耳塞勉强看会儿书,中午点份外卖,下午去舞室,晚上做家教。同一班地铁坐了几十天,有时烈日高悬,有时大雨瓢泼,地铁都稳定地行进着,座位上的每个人都怀揣相似的枯燥。
每天都会感到疲惫,但实际上也没有做多少事。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夏天都好像很长,却也都好像是这样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夏天作为一个如此俗套的巨大的意象,在四季里承载了过剩的故事,其实象征的并不是什么青春和梦想,只是所有人都会怀念的无所事事的漫长假期,和小时候吃的那一片有蒜味儿的西瓜吧。
叶惊星回到宿舍放下包,把家教这一项从日程里划掉。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摆脱学校日久弥坚的装修声,他也不会这么积极地外出,又是兴趣班又是兼职的,只要够安静,空调不断电,他可以一个人在宿舍里待到地老天荒。
本科生暑假留校的寥寥无几,整栋楼都没什么人。学校为了装修外墙封了寝室的窗,黑漆漆的一片,比他的床帘还要不留缝隙,一点外头的景致都看不见。叶惊星每天从床上醒来,都无法从天光分辨晨昏,颇有些山中无日月的意思。
其他三个室友都回家了,书桌前的一次性的塑料防尘罩拖在地上,每次从旁边经过,带起的风都会引发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响,半夜偶尔听见还怪瘆人的。
楚北开学前一周,偶尔还会给他发消息,基本都是关于学习的,从“这个倒装是怎么看出来的”到“上课好困啊怎么提神”,叶惊星一看就笑。楚北从来不是那么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大概只是想找他聊天,又觉得不是可以随意闲聊的关系,所以就只好找些一本正经的由头。
他想起最后一节课上完,楚北照常送他到门口,告别的时候懒懒地拖着声音说“拜拜”,只是少了一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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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星之前带过的学生年纪都比较小,有的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还会很直接地问“叶老师我以后还能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