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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画了饼就走了,俨然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东亚家长。

年末的一个月总是过得很快,叶惊星忙着给各科的结课论文收尾和准备期末考,到楚北生日当天上午还刚考完统计学,下午又交了一个实践报告,卡着点打了个车赶过去,走到楚北楼下的时候正好听到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

他一步三阶地爬了四层楼,到楚北班级门口的时候愣了愣。班上灯关着,一体机正在放电影,班上三四十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关系好的挤在一块边嗑瓜子边讨论剧情,楚北和他那几个朋友没在看,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围了一圈,大概是在打牌。

现在高三生过这么爽?

他人刚走到后门,靠窗边的同学就回过头喊了楚北的名字。楚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放下牌和朋友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跑了出来。

三步路还要用跑的。

“你们班是提前高考完了吗?”叶惊星下巴冲一体机那抬了下,打趣地问。

“我们这次月考成绩好得跟中邪了一样,”楚北笑了笑,“之前说要看电影那回不是没看成吗,我们这次就软磨硬泡了一下,班主任就答应了。”

“你们班主任对你们还挺好的。”叶惊星印象里自己高中都没有这种活动。

楚北点点头:“她人是很好,再说我们一个多月没放假,天天就是考试讲卷子再考试,好多人都快绷出心理问题了。隔壁班老师一直管挺严的,上周都带他们出去吃海底捞了。”

叶惊星看了一眼屏幕,这是个挺典型的文艺爱情片,在他看来台词空泛尴尬,像青少年杂志里的连载小说,一股青涩矫情又非得装成残酷现实的味道,他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看着楚北:“你还想出去做头皮护理吗?”

楚北笑着摇了摇头:“那家店没开门,估计过阵子得倒闭了。”

“那还挺遗憾的。”叶惊星说。

两个人对着沉默了几秒,叶惊星从单肩包里拿出来一个礼盒递给他,有点生硬地开口道:“生日快乐。”

“谢谢。”楚北双手接了过来,听上去同样生硬。

明明两个人已经挺熟了,也都不是什么不善言辞的人,但此时此刻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显得自然不客套,只能照本宣科似的一来一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可以现在就打开看一看。”叶惊星说。

“我确实挺好奇的。”楚北把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就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立方体,没有logo也没有蝴蝶结,巴掌大一点儿。

又是首饰吗?还是文具?钢笔墨水之类的?楚北一边悄悄猜测着,一边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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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崭新的mp4,旁边塞着充电线耳机,和一个白色小罐,像是药片之类的东西。

“上课困的时候可以偷偷听会儿歌提神,不要再一睡睡一天了。”叶惊星很无视课堂纪律地说。

“我也没有睡一天……”楚北小声反驳了一下,他一天也就那么两三节课会很想睡觉。他又拿起那个药罐看了一眼:“叶黄素?”

“护眼的,”叶惊星说,“餐后吃,别吃太多,会变黄。”

楚北笑了起来:“哦,谢谢。”

叶惊星顿了顿:“……不客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楚北的话音里带着笑意和一点点懊恼,“谢谢哥……这个mp4,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

“贵不贵重的我也送了,”叶惊星挑了下眉,“你要退回来我就抽你。”

“我不退。”楚北笑着把盒子往怀里一揣,扣上盖子,说让叶惊星等一下,转身去了座位。

叶惊星觉得他大概是去放东西,靠在走廊站了十几秒,楚北再出来的时候,叶惊星意外地看到他手上多了个香包。

“礼尚往来,”楚北把香包送到他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就当是我补你的生日礼物了。”

叶惊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僵了片刻才把那个香包接过来,哑然失笑,半晌才说:“你还会这个啊。”

教室里没开灯,走廊上的灯也暗暗的,叶惊星借着一体机一闪一闪的蓝光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做工不算精巧,但一眼也能看出来是个香包,鼓鼓囊囊的,布料是藏青色,说不定藏了什么纹路他现在也看不清……

“这个是安神的,”楚北说,“就,你不是提过你睡眠质量不太好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试试吧。”

叶惊星没有楚北那么好的嗅觉,但是他就这么拿着也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凑近了嗅,是很好闻的草药味,温煦而馥郁,大概放了不少材料,他就闻出来个艾叶,估计还能防蚊。

他一直没说话,楚北在边上有点无措,话前所未有地多起来:“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该给你送什么礼物,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想要的样子,我甚至把班上同学都快问遍了,不管男生女生,晚自习讨论每日一题的时候都没这么热烈。”

叶惊星一下子感觉有点脸热,但楚北还在絮絮叨叨地讲。

“我一开始想给你买饰品,但又觉得这种东西你想要的话自己会买,”楚北的语气听上去就很愁,“贵的我也没钱送,而且你肯定也不会收。我没做过这个,现学的,可能缝得有点歪……”

他话没说完,叶惊星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搂了过来,轻声笑着说:“谢谢,真的。辛苦了。”

温和的香气氤氲在他们之间,楚北睁大了眼睛,怔愣了一瞬,哑着嗓子说不出话,但叶惊星也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就很快松开了他。

心跳莫名变得有些快,今晚气温都零下了,楚北却感觉不到冷,耳朵能听见动脉一下一下泵血的声音,听得他很慌张。他看着叶惊星,才发现他鼻头和耳朵都有点不明显的红,嘴唇也红,舌钉像一粒刚结的霜。

电影不知道放到了什么桥段,班上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起哄声,楚北却听不到似的,又看着叶惊星发了会儿呆,舌头才终于解冻了,出声道:“这一晚上尽谢来谢去了,谢谢谢谢无穷尽也啊……”

“素质亟需降低啊我俩。”叶惊星说。

楚北笑了笑,胳膊往后搭在了栏杆上,看着他的侧脸。

“恭喜你啊,”叶惊星大概没怎么祝福过谁,说完这句偏头想了半天,“从今天起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

“啥啊。”楚北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可以自己带身份证出去旅游,可以合法喝酒,可以自己签合同,可以有选举权,还有什么我想想啊……”叶惊星掰着手指绞尽脑汁地数了一堆好处,最后懒得找了,转头看着楚北,勾起嘴角随口扯了一句,“哦,找对象不算早恋。”

楚北觉得喉咙突然有点发紧,躲开了叶惊星的视线,他心里有一种难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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