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
,他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隔壁班的男生在走廊上瞎踢球,足球滚到了叶惊星脚边,他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楚北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脸色,那个踢球的男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叶惊星把球踹了回去,打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白墙上多了一圈灰印子。
楚北心想,这么一看,叶惊星对他脾气真是够好了。
他又开口说:“这听上去也就那样吧。”
“我不会说好话,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啊,”叶惊星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淡淡地笑着,“前程似锦?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算了,”楚北叹息一声,“就你还当我语文老师呢。”
叶惊星踹了一下他小腿,楚北很平静地“哎呀”了一声。
“认真点说啊,”叶惊星清了清嗓子,“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会因为别人的祝福或者诅咒就受到什么影响,生活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别人希望你好或不好都不关你事。”
“嗯。”楚北认真听着。
“但是,”叶惊星转头望着他的眼睛,“你过得好的话,最好让我看到,我会很高兴。”
楚北无言半晌,问:“那要是过得不好呢?”
叶惊星看了他一会儿,楚北都以为他要骂自己抬杠了,但叶惊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就来找我帮忙。”
楚北嘴唇翕张了一下,又想道谢,可又觉得只说谢太单薄,顿了很久,最后只是冲叶惊星笑了笑。
电影大概放到了尾声,楚北听见了伤感的背景音乐,后排有早恋的小情侣偷偷在桌底牵着手,哭得很动情。而他和叶惊星只是很安静地站在一起,连映在窗户上的影子都没有交集。
楚北总在看他。他突然想,既然年龄只是数字,为什么这个数字只是差一点,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呢?
要是他17,叶惊星20,他们之间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距离,高中生和大学生的距离,象牙塔里的青少年和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大人之间的距离。如果他24,叶惊星27呢?他们几乎就可以说是同龄人,可以一起工作,可以互相扶持,叶惊星不会把他当小孩儿,他也不会把叶惊星当哥。
但他们就相遇在这个时候,在普通人紧锣密鼓的学生时代里,一岁之差也许就意味着人生阶段的差异,多差几岁,就意味着这按部就班的十几年里,你也许都只能注视着他的背影。
即使楚北刚刚跨过这条社会规定的界限,拿到了神秘的成人世界的入场券,但实际上也什么都没有改变,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还是得一个数一个数的消减,时间依旧要日复一日地过去。他在长大,叶惊星的步履也从未停歇。这是一道追及问题,而他的速度总没办法再快一点。
但他为什么想要追上叶惊星呢?
楚北无声地叩问自己。
为什么?因为他送你mp4的时候你只能还一个针脚粗糙的香包吗?因为他能肯定地说出他可以帮你但你却只能笑笑吗?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骗到你吗?因为他知道你的许多事却几乎不曾透露自己吗?
因为他看你的目光太平静了吗?因为你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抽烟吗?
“我得走了吧。”叶惊星突然出声,把楚北吓了一跳。
楚北定了定神,从窗户探进去看了一眼一体机上显示的时间:“嗯,快上课了。”
“那我走了,回去还得复习,”叶惊星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也好好复习。”
楚北点了点头,看着他下了楼,转身进了教室。
电影放完了,前排几个同学还在抽抽噎噎地互相递纸。灯重新打开了,自律点的学霸已经掏出了卷子开始写。
楚北心有点乱,随手抽了本习题集,写了两个字发现笔没墨了,换笔芯的时候听见了什么细碎的东西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看向窗外。
过了几秒,他拍了拍同桌,语速飞快地交代了一句“待会儿老师回来你就说我在厕所”,抄起伞就出门往楼下跑,把擦黑板的值日生吓一激灵。
叶惊星刚走到楼下,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听见很急的脚步声,本能地回过头,看见是他的时候有点意外地扬起眉,笑着说:
“又要下雨了吗?”
“不是……”楚北摇摇头,喘着气把伞递到他手里,指了指外面,“下雪了啊。”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叶惊星一眼,就回过身重新跑上去,铃声已经开始响了,不知道响完之前他能不能进教室。
叶惊星怔松片刻,看向深灰色的天空。南京的雪下得很秀气,没到地上就不见了,以至于他有点怀疑这次天气预报的准确性。
他撑开伞走出去,才听见雪花轻轻落下来的声音。
第24章 你那边会下雪吗
今天早餐店的老板和他打下手的女婿吵了起来,他们为什么要吵,楚北不关心,但他们这一吵,直接导致了给他的包子有一个猪肉大葱被梅干菜馅的偷梁换柱了,而他咬了一口后纠结要不要回去换的那几秒,就此成为了他踩点史上的败笔。
班主任老赵在讲台上斜眼看了他一下,慢悠悠走到门口,问:“为什么迟到?”
“吃早餐。”楚北老实答道,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拎了杯豆浆。
老赵有点无语:“吃早点不就不至于迟到了?”
吃什么早点?
哦,不是。她意思是早点吃。
楚北觉得自己最近的思考能力在随着天气热胀冷缩,到现在已经缩无可缩了。人们都说高三是一个人这一辈子的智商高峰,楚北觉得如果这个说法真实可信,那他还挺绝望的。
“不好意思。”总之先道个歉吧,态度得好。
老赵看了看窗外阴沉沉乌压压的天色,叹了口气,拍了下他胳膊:“进来吧。”
“谢谢老师。”楚北向她微微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最近怎么老迟到。”同桌把课本立起来,低着头自以为隐蔽地和他窃窃私语。
楚北观望了一下,老赵在跟课代表不知道交代什么,抓住机会语速飞快地回复他:“我只是一两回踩点迟了怎么就‘老迟到’了,你昨天晨读上一半才来,有资格说我吗?”
“我那不是迟到我是翘课未遂——”同桌的声音戛然而止,估计是察觉到了老赵的犀利目光,紧接着非常装模做样字正腔圆地念道,“muchtomyregret,Ihavetodeclineyourinvitation……”
楚北看不下去了,把他的英语范文抽走,又把语文课本翻开给他:“今天星期四,老赵要抽背。”
“哦哦哦哦,”同桌连连点头,随便挑了一段又开始装模做样,“臣欲奉诏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