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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像机器设定的程序,但他的眼睛弯弯的比谁都灵,他的项链时不时从他的领口跳出来,闪着水流似的微光。

人升高了体温,出了汗,却好像更想要和亲近的人贴得更近,直到对话的声音可以毫不费力地盖过音乐和人群,就好像世界里只有你我是主演。楚北真想一头栽进叶惊星怀里,想必他也很欢迎,但旁边尚且有那么多双眼睛,不要指望每一双都喝醉了一样不清醒。叶惊星隔着一小段距离与他对视,什么话也没说,但当他往身后退了一步时,楚北就明白了他打算走。

台上的褚思鸣还在兴头上,礼花枪里喷出大把的彩纸,有人一边起哄一边笑着去接,也有人顾忌着发型连连躲避,楚北平均每走一步能撞到三个肩膀,一面道歉一面磕磕绊绊地朝着叶惊星的方向走去。

叶惊星同样走得不顺畅,每往舞池边缘多行半米,就要回头看看楚北是否跟上。

他们始终隔着一两个身位,走走停停,好像跳一首不搭手臂的探戈,等到终于走出音乐的漩涡时,曲目又换一首,灯光变成灿烂的金黄色。

楚北甩了甩刚刚落到身上的彩纸,看见叶惊星发丝上还留着几片,凑上前去,朝他头顶吹了一口气,一片纸屑被气流吹得打了几个转,最后落到他的鼻尖。

叶惊星感觉到发顶的痒意,转过来看,楚北正好低头,那片纸屑便从他鼻梁上滑落,被叶惊星接在了手里,夹在指尖。

“金色的,”楚北看着那片小小的纸屑,笑着说,“这是一片光荣的纸屑。”

“那是因为光是金色的,”叶惊星说,把纸屑随手揣进了兜里,面朝楚北倒着走了两步,忽然笑了笑,“你也是金色的。”

楚北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勾了勾叶惊星的手指,金色的光晕在他们指间流动,好像宇宙里的恒星都存在于他们手指相扣的空隙里。

叶惊星顺势勾着他的手指,走过一节又一节悬空的台阶。要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这种设计的台阶踩上去一定会发出不妙的声响,但现在他们听不到,就好像这是一条最结实稳妥不过的天梯。

到了二楼,推开一间空置包厢的房门,灯还未开,他们便抵着门板接吻。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在楼下还觉得能吵死方圆百里邻居的音响,关上门就变成朦胧的背景乐,只有低音和鼓尤为明显,就好像亲密的时候鼓噪的心跳,重重地响着,震得耳膜发痛。

酒在口腔里遗留的细微的苦涩和冰凉,逐渐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所覆盖,被另一份灼热的温度所侵占,莫大的满足感充斥着心灵,分开时空气里都响起低低的喟叹。叶惊星感觉到楚北的手臂在他的腰间逐渐收紧了,残存的理智发出激烈警报,他反手把包厢的灯给拍开了。

预想里突遭强光的刺痛并没有发生,包厢里的灯带设计成了非常柔和的暖黄色,叶惊星眼睛一闭一睁,只看见楚北似乎略微有些失焦的瞳仁尚出神地望着他,总是浅淡的唇色充血变深,闻上去有股酒气,吻上去却像巧克力,叶惊星知道这是因为他点的那杯特调里百利甜味道很浓。

楚北垂下眼,似乎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脑袋,叶惊星猛然意识道自己开了灯也总往楚北嘴唇上瞄,连忙偏开头,佯装镇定地去看包厢里的陈设,顺手拍拍楚北的胳膊,嗔怪道:“也看看场合。”

包厢里的装修也明显是用心了的,靠近门的地方是酒柜,往里走有张红色的沙发床,对面有显示器,矮几下有手柄,色调清雅的干花摆在案上,窗户对着蓝瓦的房顶和其上幽静的夜空。

走到窗边,楼下的音乐好像显得更远了,但又很悠长,这首歌还挺好听的,在迪斯科式的鼓点之上还有短号演奏的主旋律。叶惊星手臂搭上窗沿,楚北给他的背影拍了一张照,莫名觉得在这样一个画面里,叶惊星手上应该夹一支细烟,但吸烟有害健康,所以要换成……吹卷哨子吗?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嗯?”叶惊星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却没有回头。

“没什么,”楚北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倦意,“累了吗?先回去?”

“有一点儿。”外边的风大了起来,叶惊星眯了眯眼睛。

楚北从他身后抱住了他,脸埋在叶惊星的颈窝处,深深地吸气。叶惊星身上其实没有固定的气味,他经常换香水,洗浴用品也有好几套,他有时闻上去冷冷的,有时带着花香,有时脂粉气很重,有时却是清爽的果香。所以楚北形容不出叶惊星的气味,不管是此刻的还是明日的,但他总是在闻到的时候想,对,叶惊星就是这样。不管再怎么变化,他也能认出来那一股被化学用品遮盖住的那一份令人安心的气息,就好像有些鸡尾酒酸酸甜甜好像果汁,但只要足够仔细也能辨认出它的基底是什么酒。

“那是费洛蒙吧。”叶惊星听过他的感触后,微微皱着眉这么说,语气里有些见怪不怪。

“那你呢?”楚北问,“你觉得我闻起来是什么样的?”

“我拿眼睛看不行么?非得闻?”叶惊星叹了口气,还是认真想了想,说,“雨。”

“啊?”

楚北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后侧,叶惊星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就是没味道。环境什么味儿你什么味儿,沾得快散得也快。”

“哦,”楚北慢慢地应了一声,又道,“那现在我应该和你是一种味道吧?”

叶惊星顿了顿,说:“那我觉得你没味道就更正常了,人不是都闻不出自己的味儿吗?”

“有道理啊。”楚北似乎是真的觉得很有道理。

叶惊星笑了两声:“糍粑啊,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只是我鼻子没你灵而已?”

“不准,”楚北听上去很遗憾,闷闷地说,“你得用力闻,最好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想起来,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这么霸道啊。”叶惊星笑着回道,却突然想起楚北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中有一瓶香水。他记忆的方式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一般人靠逐渐模糊不清的图像,靠字迹慢慢黯淡的手记,靠频率越来越陌生的声音。而楚北靠的是一呼一吸,短暂到转瞬就散进风里,漫长到风绕过地球几周又会回到身旁。

可惜啊,能闻到雨会是什么感觉呢?叶惊星大概是不会知道了。他是普通的迟钝的人,只能靠庸俗的触感来确认存在。他转了个身,脊背靠上窗,抬起楚北的下巴,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十一月份的凌晨风已经很冷,两人穿着单薄的衣物,却觉得很热,哪怕很热,也要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像是两簇火种碰到一块,要把彼此都燃尽才罢休。

楚北是个思绪很简单的人,但每次和叶惊星接吻他的脑海中就会涌现出许许多多纷杂如电视雪花般的画面,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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