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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耍滑头。”
【成交】
丧服上最后浮现出一个大大的血字,便再次躺回了榆木桌旁。
宋观南走向杨知澄。
堂屋里点起了蜡烛,盈盈火光摇曳,映出他忽明忽暗的面庞。
这时,小院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二位,要不在卧室里歇息一下?”
“可以,麻烦了。”宋观南颔首。
男人引着两人进了离堂屋最远的一间房:“二位,我姓石,石济同。有啥事叫我一声,我和我老婆都在隔壁。”
说完,他便掩上门离开。
门一关上,宋观南便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就留在这屋里。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东西,你就把丧服带着,朝村边跑。”
“我知道了。”杨知澄点点头。
他还想说什么,又不想讲丧气的话,便只能静静地看着宋观南。
宋观南被他盯着,似乎有些不自在。
“那丧服能撑七日,若七日内,我还没有回来,”他说,“你便拿着这个。”
他从腰间解下那枚黄铜铃铛。
红穗子微微晃动着。杨知澄一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要带上啊!”
“我并不需要时刻戴着它。”宋观南说,“它可以用来压制我身上的鬼,但也仅此而已。”
“我带着两只鬼,一只在我的眼睛里,另一只在我的右手上,它们早已不会无端暴动。但铃铛可以压制住你身上村鬼的诅咒。”
他顿了顿:“如果七日内我没回来,你就拿着铃铛,去桐山街,找你的母亲。”
“宋衍绝不会放弃将你做成鬼蛊,如果我也失败了,那就只有你的母亲能够拦住他。”
“……我知道了。”杨知澄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铃铛,“但你要回来。”
铃铛有些沉,坠在手上,让他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
“我会尽力的。”宋观南垂下眼,看着杨知澄系好铃铛,便伸手抱住了他。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长长的静默中,杨知澄感觉到宋观南带着薄茧的手很轻地碰过他的面颊。
“不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杨知澄闷闷的道。
“我知道。”宋观南抬起头来,“我去院子里布置一下,或许能让那丧服撑得更久些。”
“好。”杨知澄点点头。
他看着宋观南从怀里掏出一只布包。
布包解开,里面便是少许灰褐色的粉末。宋观南将粉末均匀地在前院洒了一圈,又绕着后院零星地丢了一点。
而后,他又取出几根竹签,将竹签仔细地插在院子的八角。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对惶恐地跟上来的石济同道:“我们会给你们带来灾祸。若是有能够躲藏的地方,建议你们离开这间屋子。”
石济同一愣,又摇摇头。
“不,不了。”他说,“这是我们的祖宅,我们石家人在祖宅里是最安全的。”
“好吧。”他并未深讲,宋观南便不再强求。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便过。临近子时前,宋观南去后院搬来了遗像。
遗像中的中年男人又恢复了严肃古板的模样,眼白中泛着大片的血丝。
“我走了。”宋观南对杨知澄说。
石济同一家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们似乎知道,一直庇护着他们的老祖宗要离开了,一个个想靠近,却仍惧怕地躲在一旁。
杨知澄眨了眨眼。
“等你回来。”他说。
宋观南很轻的挥挥手,转身朝院外走去。石济同上前,打开门锁,宋观南便飞快地跨过了门槛。
杨知澄看见他的侧影从巷道一掠而过,很快便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还未等杨知澄细看,石济同便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外面太危险了。”石济同见杨知澄怔怔地站在原地,解释道,“我怕……”
“没事的。”杨知澄摇摇头。
“有多余的椅子吗?”他问石济同。
“有的,有的。”石济同忙点头,但有些茫然,“您这是要……”
“这几日估计都不会太平。”杨知澄深吸一口气,“我无需休息,便在院子里等那些东西来吧。”
第175章 东阳村(12)
夜凉如水,杨知澄坐在石济同搬来的椅子上,静静望着前方。
土墙高耸,只能从天际和高墙的缝隙见窥见几栋房屋的尖顶。看不清轮廓的云遮住了弯弯的月亮,让屋中的一切都笼罩在稀薄的月光中。
杨知澄眯起眼,望着不远处的红楼。
红楼里没有传出丝毫声音,窗户里一片漆黑,砖缝间藏着灰黑的泥,衬得砖块红得吓人。
忽然,他身前拉出长长的影子,暖黄的烛光裹着烛火的暖意摇曳着靠近。
杨知澄回过头,只见石济同端着根蜡烛走了过来。
“大人,”石济同见杨知澄回头,便笑道,“我看您一个人在院子里,想看看您需不需要蜡烛。”
“不用蜡烛。”杨知澄摇头,“蜡烛太扎眼了,你最好快点吹灭。”
“这蜡烛是老祖宗给的,”石济同解释,“能驱走那些东西。”
“等它们来了再说吧。”杨知澄仍是摇头。
石济同也不坚持,便吹熄蜡烛,也搬了把凳子,在杨知澄不远处坐了下来。
“大人,不瞒您说,这些日子,我们村子的人死一小半了。”石济同似乎闲不住,絮絮叨叨地道。
“不必叫我大人,”杨知澄看了石济同一眼,“我叫杨知澄。”
他顿了顿:“这红楼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好嘞,小杨大人。”石济同从善如流,“那红楼,说来也不复杂。”
“最开始,便是我四舅的女婿,不知从哪里打了只红木棺材。”
“我四舅年纪大了,也到了该入土的时候。四舅不想被烧进罐子里,便托女婿弄来的棺材。棺材拿到手后,便一直放在院子里。”
“但怪事发生了……他们家的土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红砖墙。”
石济同说得很快:“那时村里的人都很是疑惑,也没看他们请人,这砖墙就像一夜之间,突然长起来似的。”
“接着,四舅家的小孩不出门了。再后来,不只是小孩,四舅和女儿女婿,也都不知道跑上了哪。他们家的砖墙越长越高,越长越高……最后,竟然把旁边的人家都盖了进去!”
石济同叹了口气:“这砖墙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最后,不只是村子里的人家,就连村中央老祖宗的祠堂,都被盖住了。”
“我们家家户户在屋里都会供奉着老一辈人的像,在祠堂消失那天,我们屋里的像,就突然变成了老祖宗的模样。”
“老祖宗一来,红楼便没再长大了。只是周围的人家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在屋里,尸体的血流满地。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