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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刺骨。
虞荞永远是那样坚定,过去为拯救众生,如今却为杀尽所有姬家人。
过往所有的相处片段加起来,也不过几个瞬间,飞速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都不留下。他多想恨她,可不知为何,姬舜沉更恨自己。
“……”
喉咙一哽,浅浅恨意与浩瀚不甘回涌,姬舜沉握住她被厚重手套包裹的手掌。
浅尝辄止接触后,虞荞收回手。顶着所有人或震惊、或愤恨、或恐惧的目光,她泰然自若地踏入会场。
姬盛为人复古,对第零星过去的传统很是追捧。很久之前,他还装模作样地说自己的葬礼该怎么办,又是上香祭奠,又是要备白绸。
现在真死了,姬家人也满足了他的遗愿。
受孟之佑影响,孟雪鹤对上香流程和注意点一清二楚,但在侍者双手递来已被点燃的线香时,他眉梢轻动,单手接过,另一只手甚至都没从身侧兜里拿出来。
摄像头不断向前推进,弹幕唰唰飞过。
【我的天,孟雪鹤这是明牌了吧?头一回见这对夫妻如此嚣张……】
【我莫名想到了蒋争福,她貌似也是枪击自杀来着】
【上面的还没看明白?蒋争福多半是被姬家逼死的,她死前调查的案子就是姬逢羽的啊】
【所以这个月发生的事,基本都是虞荞干的?真假的,她能有这么狠?十几条人命啊】
【我说你们啥时候才能意识到虞荞是搞政治的?这人确实做了很多好事,但政治不都是灰色的,别人搞死她的左膀右臂,但凡有点血性都得报复回去】
【同意,本来我挺不喜欢虞荞,感觉她这人又假又圣母,但这个月看下来,我觉得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我只觉得虞荞这人真可怕,她的报复心未免太强……】
【玩政治的肯定要越狠越好,不懂为什么总有人执着于让虞荞当圣女】
……
议论从来进不了她的耳朵,余光瞥见孟雪鹤的动作,虞荞停顿一秒,与他对视。
孟雪鹤没有说话,平静递出一炷香。
虞荞垂下眼睫,单手接过。
两人姿态充满无声的挑衅,沉默良久的章珂终于难以忍受,他猛然起身,径直走向祭奠台。
“虞荞你有什么脸来这上香?!你根本——唔!”
护卫队没有丝毫犹豫地上前,利落动手押人捂嘴,更有甚者,直接把枪口抵上他后背。众人震惊哗然,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议论声不绝于耳。
视线中心的两人同时回眸,眼底唯有冷静不屑。用时一秒钟不到,他们收回目光,从容不迫。
摄像机在轻轻上扬的嘴角处定格。
现场的混乱因肖承的到来终结,他按住章珂肩膀,冷冷拨开虞荞护卫队队长的手。
“你都做什么?没点规矩。”
像是在骂章珂,又像是在骂那位队长。
两方对峙,无形火花在眼中闪烁,空气彼此撕扯,沉寂得如同深夜墓场。
虞荞始终没有回头去看。一切程序走完,她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与孟雪鹤并肩走过去,主动伸左手。
肖承神情淡漠,冷冷握上,一触即分。
在他的刻意授意下,在场的所有摄像机被默契转移。
世界仿佛都在此刻静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肖承直视她的眼睛:“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虞荞目不斜视:“是我先出手的么?昨天死的是蒋争福,如果今天他们不死,明天死的人,会不会是纪双?”
气氛冷凝,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过去你总说我心软幼稚,现在呢?我不会再心软幼稚一次,肖承,你该为我高兴。”
肖承无声望着她,一言不发。
是啊。
虞荞终于成为自己心中合格的政客,却永远不可能再与他同行。
两条人命横亘在他们之间,血海深仇无法消解,加之政治立场不同,只会走向不死不休。
虞荞既然宣告战争开始,肖承也只能迎战不退。
姬盛葬礼结束的第十天,姬家名下的财团宣告破产,姬家政商两失,彻底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章家往年的所有黑料都被“举报”“挖出”,章珂也随之卸任。
民意党党内沸腾,肖承却把所有议论声尽数压下,他忍耐着一切情绪,待虞荞把姬章两家全部打压进泥土、再无翻身之地时,终于采取措施。
章珂被捕第二天,新闻中出现了大量阴谋论通稿,以及众多有关虞荞的丑闻。
#个人“悲痛”情感是否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论虞荞对公权力的过分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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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权运用到私人生活,针对虞荞的新闻稿层出不穷,以每日千百篇的速度同步发出,迅速抢占大众注意力。
不等周孟卓家及时反应,国会以最快速度紧急召开会议,通过“对反贪局副局的紧急听证会”决定,政府监督委员会向虞荞签发传票,要求她翌日到达国会接受问询。
“他们到底还要不要脸?居然一群人审你一个?”
传票到手,郦元意气得手指颤抖,“肖承把□□党的人全部排除在外,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吃人吗?!”
脾气最稳的陈达令也憋了口气:“这群议员说话刻薄得要死,明天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辩过那么多人?想搞以多欺少那套?”
“就不能不去吗?”渠薇皱眉,小声说,“上面说还要向民众现场直播,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还不得被骂死?”
虞荞无奈笑笑:“拒绝传票犯法,明天的国会非去不可。”
周灿满面担心:“可是如果表现不好,中将您的声誉会受到很大波及……”
“现在已经一身腥了,避无可避。”虞荞深吸一口气,“今天把你们喊过来,就是为了提前模拟他们可能的问话。过去两个月我做得彻底,民意党不可能轻拿轻放。”
“……荞荞,当时我该拦着你的。”纪双鼻尖一酸,“你和他们的矛盾那么深,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虞荞镇定地给她擦眼泪,语气淡然:“对上他们是迟早的事,无论你们拦不拦,该做的我都会做。挺过这一劫,接下来会顺很多,想想未来吧,没必要提前恐惧。”
走到如今,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