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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豆腐柔软香甜,虽然是赵国传出来的,但防护措施并不严密,很快七国间不少贵族王室都得知了方子,豆腐又怎么做都好吃,因此秦国的餐桌上也经常出现。

那哪儿能撞死人呢,吕不韦心里嘀咕,除非是冻豆腐。

纸的消息很快散了出去。

荀子捏着从殷灵毓处得到的纸,手不停的抖:“此物若用于典籍传承,比之竹简,也许亦不逊色。”

他想起齐国稷下学宫那些因蠹蛀而散佚的竹简,然后看向一旁垂着头的韩非,还有兴冲冲的李斯,于是重重的叹气。

罢了,跟着殷珏来的时候,他不是就已经想过会如何了吗?临到头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亦想看看,民家能将秦国发展到什么地步。

尸子就要纯粹的多,手舞足蹈的捧着那几页纸,磨了墨用毛笔写,拿剑削了人手一支的铅笔再写,看着纸上清晰的字迹,就再拿起来挥动,轻飘飘的,却承载了无数可能。

于是高兴的击剑而歌,李斯就故意笑了声,问道:“师弟可要起舞?师兄愿操琴助兴。”

“师兄,惯会,作弄非。”韩非有点落寞,连这种过往的窘事都不能动摇他。

作为非,他是很高兴有纸张这样的好东西的,学子不必再用绳子栓着竹简,看多了书手腕便疼痛不已,老师也能更舒服的立言著书,文化的传播将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张贴告示,律法也将变得更加容易。

可作为韩非,就只能悲哀于,纸出现在秦国,而秦国,只分发给秦国官吏。

这无疑是一招阳谋。

可就连他,都想吃下。

“师兄可没有,只是问问你罢了,对了。”李斯想起来自殷珏的嘱托,把怀里剩下的纸拿出足足三分之二来,不由分说的塞进韩非怀里:“这些都是你的,师弟。”

“我的?”

“对,殷珏说了,法家至极不过韩非。所以你的东西要是留不下来,那可是法家的损失。”

“就,给我了?”

李斯点头:“对,任你处置。”

“带走?”

“可以。”

“烧掉?”

“也行?那也有点太浪费了,你不要给师兄,师兄缺。”

“不给。”

“老师,你管管师弟。”

荀子心知肚明,笑呵呵的转头,开始叫弟子给自己削铅笔。

韩非明白吗?

明白的。

这就是在给他看,看秦国对他,比韩国对他要好,要信任。

可是韩国才是他的故国。

“非真的,不用做,任何事?”

比如,和老师,师兄一起为秦国编纂更好的律法,或者留下自己的学说,自己对于秦国的看法和建言献策。

都不逼他吗?

李斯挥了挥手:“不用,殷珏说了,这纸,就是送给你的。”

韩非默然半晌,起身去找殷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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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为何

看着韩非走了,李斯的笑便渐渐淡下去,带着些怅惘,捏紧了手里剩下的那些纸。

随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斯恍然转头,荀子正看着他。

“通古,怎么了?”

李斯不复方才春风得意的亲切师兄样子,低下了头,声音很轻:“老师怎么知道?”

“「法家至极不过韩非」,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荀子声音苍老而带着温和的力量感:“老夫教过的那个李通古,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李斯就勉强笑了笑。

“王上的吩咐罢了,斯,不敢不尊。”

荀子摆手,拄着拐杖,将他带入自己的房间,然后才道:“已无外人,通古不若畅言,可是在秦受了委屈?”

李斯本来只是有些许低落和酸涩,缓一缓,其实也就自己过去了,他已年近四十,不是什么需要人哄的幼童,可有人关怀备至总是最打破人的心防的。

况且,还是自己的老师。

“斯只是…只是难过。”

“斯用了近三年,才站到了秦王身侧,可师弟,殷珏,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秦王青睐,斯知晓如此不对,可斯就是不情愿这样便再次被冷落下去。”

“你怕的究竟是被冷落,还是你的心血,如同在楚国那般,再次成了一团畸形支离的无用之物?”

“斯……不知。”

李斯分不清。

荀子枯瘦的手抬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韩非是韩非,你是你,道路有那么多条,何必非要较个长短?”

“既然如此信任秦王能与你是同路人,你也该信任他的眼光,通古,法通律脉千秋稳,却绝不能只为一家言,你知道吗?殷珏说,对于执法者而言,面向苍生,合该有一份独属于法家的浪漫与胸襟。”

李斯追问道:“为何?”

“虽不取其言,然必护其口舌之权。”

李斯呼吸一滞,随即而来的竟然是微妙的遗憾。

虽然跟着王上也很香……但为什么开始有点羡慕老师?

荀子还在自顾自说着。

“灵毓的民家,认为法,应当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因为法是民所拥有的唯一利器,不能不慎重周全。”

“通古,这样的人,你害怕他和秦王,会放弃你与你的理想吗?”

“不会!”李斯抬起头,目光灼灼,俯身下拜:“多谢老师开解!斯明白了!”

他只是太抗拒了,抗拒明明被看见,被认可,也做出了成绩,然后再被放弃,心血亦成了扭曲可笑的四不像之物,最后一夕坍塌。

可是,他相信嬴政。

现在听了这些话,他亦愿意相信殷珏。

法究竟是治国的工具?还是苍生的口舌?

李斯还是分不清,但他现在不再那么不甘和焦灼不安,反而是热血沸腾的走出门去。

民家亦是海纳百川吗?和吕相相似却不尽相同,殷珏,你我来一同在王上的注视下,证明谁的理念更适合秦国吧!

殷灵毓在和嬴政与尉缭畅谈秦国之军,韩非通报入内后,气氛便略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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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毫不遮掩,行了礼就直直看向殷灵毓,手里还抓着那厚厚一叠纸。

“为何?”

他眸子里的情绪复杂难言。

为何说好了只给秦吏,却又独独为他破例?为何明明占尽优势,却还给他这样大的选择余地?为何……为何如此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对他的偏爱与优容?

韩非不明白。

为了离间他与韩国吗?可并不至于,也并未声张,显然不是。

只是为了,让他能写下他的书吗?让他留下他那韩国的贵族王室们不屑一顾的谏言吗?

殷灵毓淡然一笑。

“为了千年后,仍旧有人能在青史里看到繁星荧荧,耀古烁今,其一名韩非子,法家至极不过如此。”

“非吗?”韩非并不相信,他再如何努力,迄今为止,韩王都只会不耐烦的压下或打回他的谏言。

“难道不是吗?”嬴政指尖轻叩了叩桌案,看向已经有些恍惚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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