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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

嬴政一怔,这样的称呼他已经许久未听到了,他抬眼看向殷灵毓,她总是黑衣,洒脱又耀眼,此刻与他对视,大大方方抬手敬他一杯。

于是嬴政失笑的抬手回了一下:“说好的酒,你这算不算敷衍我?”

“怎么会呢。”殷灵毓把玩着玉爵,狡黠一笑:“你就说,我来没来。”

嬴政垂眸,指尖摩挲一下腕上早已圆润的玄鸟。

“所以,我才说谢。”

那何止是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人和东西,来了就开始为他大秦增砖添瓦,他和殷灵毓叙旧都没叙,先就为了大秦学宫,为了今冬和明春忙碌了个明明白白。

殷灵毓给他的,远比他们当初的约定要厚重许多。

嬴政并非能理所应当,对此视而不见的接下之人。

殷灵毓用筷子夹起一块被烤的鼓起泡,撑裂了酥脆外壳的糯米糕拍了拍,等它稍微晾凉。

“你无需自觉有愧,你本就配得上这些。”

嬴政心中温暖,面上却一伸手。

“那这块归我。”

“一半。”

“也行。”

“就不能自己烤去?”

“不要,自己烤哪有顺手快。”

这话一出,嬴政与殷灵毓对视一眼,彼此明了。

农具改良后,说简单也简单,要发下去用就注定会被研究,仿制,像是草木灰肥与发酵肥料,必定要于市井田间反复传扬,也瞒不住。

就像前两日探子才传回来的,赵国已经再四处寻找煤炭,试图照搬煤球一样。

既然瞒不住,那不如就让六国人好好瞧一瞧,看一看,哪怕将他们养肥了一些也没关系,总归最终还是他们秦国的人。

特别是在知道,殷灵毓有何等秘密武器之后,嬴政更是信心十足了。

“王上打算怎么办?”殷灵毓咬了一口自己那一半。

“要说名正言顺征战,还是要等亲政。”嬴政也咬下一口,表情有些无奈。

这个确实没办法,他虽然握住了大部分的权力,但名义上没有亲政就是没有,底层的士兵现在虽然让尉缭按照殷灵毓所说的开始进行爱国教育。但要想真正让军队士气高昂,为大秦而战,他现在的威望还不够。

也是因此,他们重逢后,哪怕嬴政看着那六国舆图蠢蠢欲动,也还是暂且压下,与殷灵毓等人商议,决意专心富民强国,以待来日。

想到这里,嬴政又叹口气,狠狠咬下一大口,他现在都快要想亲自进军营了,可惜他到底是秦王,而且手握政权,不合适也没时间。

“不急,总归你我不也做好长久打算了么?”殷灵毓慢悠悠道。

“是。”嬴政一想,那点子心急也就烟消云散,勾了勾唇角,重回了运筹帷幄的沉稳:“总要让我秦人永以生为秦民而自骄,让六国之民争先恐后来投为好。”

苛政?暴秦?

可我大秦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你们却连民众都留不住,又拿什么来与我大秦相争,相抗衡?

嬴政于是笑的越发欣然,只是二人赏完了雪,喝饱了茶,李斯已经带着新的政务文书通报入内了。

“斯卿用些点心茶水暖暖身子吧。”嬴政接过那一沓纸,顺口关怀道。

“多谢王上。”李斯的确有些冻着了,跪坐到炭盆旁,殷灵毓给他倒了杯热水,李斯谢了声,接过就啜饮起来。

三人围着炉子,再次加班。

所幸嬴政等人的努力并未白费,在低廉量大的煤球下,秦国罕见的过了个暖冬。

翻过年,春漫山。

改良过后的农具,伴随着秦吏们的呼喊,传遍了乡间田头。

“烧草木灰撒在地里能肥田!但别撒太多!多了庄稼要长不活!”

“官府发的犁头并非私有!各家各户什么时候用自行协调!敢以此生事者!罚钱入狱!”

“还有起垄沟,把田地整成一条条的垄和沟,这样排水方便,庄稼根也长的更好!”

秦吏扯着嗓子喊了一遍又一遍,百姓们虽然一开始有些疑惑,但看到官府如此重视,还是照做起来。

私底下自然是絮絮交谈,交换情报。

“这犁看着怪模怪样,好用着嘞!”

“可不!真轻!好拉多了!这玩意儿可真中!”

“那什么篓子车,推着就能往地里撒种子!可好使了!你们家还没使上吗?”

“哎呦!你不早说!俺家人当时没听懂,不会用嘞!”

“傻了不是?去找那些什么捕快呀!他们主动教!还帮咱干活嘞!”

昔日游侠成了下地好手,邓陵氏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样利国利民,帮扶百姓的好事,墨家子弟义不容辞。

春耕是大事,秦国上下虽然做足了准备,推广起各种新技术,新工具依旧是磕磕绊绊的,更别提才拿到情报的其他六国。

学?怎么学?百姓地都种好了,挖了重种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口

六国往死里大骂秦国。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往常压着我们打就算了,现在怎么净使阴招儿!好生奸诈阴险!

都跟谁学的!

然而任凭他们提心吊胆抓紧时间偷师,秦国岿然不动,按部就班的继续着他们的步伐。

郑国渠冬日里本是停了的,战俘被安置在一起,供应一些煤球和粮食,份量也就是足以保命,比不上劳作时的吃饱喝足。但对于时常被无害化处理的战俘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

等监工的秦吏高声宣布,做足五年的劳役,就可以脱去战俘身份,成为秦民,这些人更是十足十像是疯了一样,埋着头往死里做事,再加上这次郑国渠也在春种后开始用「招工」来招劳力,人手充足,郑国渠的进展称得上一日千里。

韩非:……

就说了靠这东西疲敌行不通。

当秦国和韩国一样弱小的经不起一点儿折腾吗?那郑国又是有真材实料之人,等水渠修好,怕是要让秦国千里沃野了。

嬴政悠然笑着。

“非卿可是有何感想?”

韩非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他不知何时已主动换上了秦国的官服,秦王对他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间由「先生」变作了「非卿」。

这样锋芒毕露的少年君王,给你一种独独关照你,牵挂你的感受。哪怕知道是一种错觉,也未免有些太过蛊惑人心。

像谁呢?

哦,游历途中,会记每个人身体和口味,习惯与理想的某块黑心玉珏。

只是秦王的目的性会更强一些,而殷珏润物细无声。

“水渠,韩人计。”

这条耗费颇大的水渠,是韩国人疲秦的计谋。

嬴政颔首:“寡人知晓。”

韩非当然也知道他知道。

但他与嬴政等人对峙当日,挑拨过一次嬴政与殷珏的关系,说出这个消息,就当赔礼道歉吧。 W?a?n?g?阯?f?a?布?页?ⅰ????????è?n?Ⅱ???2????.?????M

不过这些别扭的心绪,韩非就并没有宣之于口了。反正在场的个顶个儿的人精,谁不知道,韩非这是彻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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