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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之法,激进,极端,但极具价值。

韩国受不起,但秦国,正适合承载。

秦国有足够的法家底蕴,秦国有足够强大的国力,秦君有足够多的信任和进取的勇气。

韩非身处其中,退路又被韩王亲自斩断,四周又是妥帖而安心的善意,是足够的承诺与包容,韩非无法不被影响。

这不是他的错,这只是另一种选择。

韩国有人在秦为高官,也许亦是对韩民的一层庇佑。

至于不思进取的韩王,便罢了吧。

李斯低头笑了笑。

无论如何,关系甚好的师弟真正成为自己的同僚时,李斯还是为他感到欣慰与高兴的。

“斯卿。”嬴政将写好的纸往过一递:“将钱粮等各项数据整理一番,便去交由吕相安排吧。”

“是。”李斯伸手一抽,把那些数据拿到手上,现在的办公环境改成了一张大方桌和一圈儿的座椅,挤一挤能坐十多个人,李斯正坐在嬴政的左手边,低头开始整理。

其实也只是大致对一遍,具体小事自有人去算,但统筹规划总得要上面的人过目。

殷灵毓正在耐心的对照大篆小篆和隶书,隶书相比于小篆更适合纸张,也更容易推广应用,这件事其实应该交给李斯去做。但问题在于,只有她自己会标准隶书。

只能先写一遍常用字了。

周游列国期间越能看到各国差异,就越不适应,并觉出统一的重要性,殷灵毓的纸出来后,蒙恬献上了彻底改良好的毛笔,嬴政一支,蒙恬一支。

这哪儿够分的,但蒙恬只送上来两支也并非有意,嬴政便亲自射了几只狼,与蒙恬一同制成毛笔,分给李斯,韩非,殷灵毓等臣子。

殷灵毓正在用的这支就是,竹枝下固定着一抹饱满的毫毛,笔杆上还刻了一个小篆的秦字,在微微发黄的纸上写出一行行字迹来。

殿内一时安静,只有晚春的风挟着花香飘进来。直到赵姬的前来打破了这种勤勉的氛围。

“王上。”

“母后何须多礼。”

外人面前,赵姬还是很给嬴政面子的,至少礼节上挑不出错来,她今日一反常态,摒弃了近来喜爱的繁琐刺绣,穿着一袭素色玄衣,只有袖口是绛红织锦云雷纹,玉笄在头上插的端端正正。

这样看上去,也有不浅的威仪,只是似乎更类似于巴清夫人的装扮,李斯没抬眼,心里胡思乱想了几瞬,随即继续写了下去。

赵姬有时候是会来找王上,但并不干政,还是现如今秦国朝廷的财神娘娘之一,嬴政对她又尊敬孝顺,自然无人去找赵姬的不痛快。

“王上,这个月铺子收益不错,母后再给你添了两成纯利,尽管拿去用。”赵姬一张口本性毕露,还是那个多少有点率直任性的赵姬。

嬴政叮嘱过赵姬,殷珏只是殷珏,燕丹已经死了,这一点赵姬倒是做的很好,又无人敢去嬴政面前追问他究竟何时与殷珏相识,殷灵毓的身世也就暂且隐瞒了下来。

至于燕国……自然是燕王多了个名为「姬盛」的新公子,至少「燕太子丹」这个身份,在明面上是彻底成了个死人。

嬴政自然欢喜,赵姬便叫身边的宫女将她带来的点心放下,施施然又离开了,她这几日尝试了巴清夫人那样的新风格,正四处嘚瑟,和咸阳城的夫人们还约了踏青赏花呢! w?a?n?g?址?f?a?布?y?e??????????€?n??????????⑤?????o??

点心还是殷灵毓提供的方子,面粉和荤油开酥,配上枣泥,做成花瓣形状,嬴政正好也饿了,拿了一块,又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李斯捡一块儿,殷灵毓拿一块儿,韩非跟着也拿了一块儿,盘子里立刻下去了一层,甜而不腻的枣泥酥咬下去外脆内绵,满口香气。

几人便分食着点心,吃完又叫了治粟内吏来协助清点如今秦国粮草足够支撑进行多久的建设,煤矿不需要大规模加急了。但炼铁,造纸,修路,建城,哪里都需要人手,人力,因此,人口永远是不够用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墨者

殷灵毓摸了摸下巴。

“唔……要不,发动一下百姓?”

“此言何解?”李斯抬头。

“谁家没个亲朋好友呢?”殷灵毓摊手:“如果招工时有人能担保,就可以不限制只于秦民呢?”

李斯第一反应是,连坐不是改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哦,担保啊。

嬴政思索了片刻:“殷卿此言倒是可行,不过担保一事,需得慎重考虑。”

最终几人商定了一番奖惩制度,譬如劳工第一月的钱粮分三分之一给担保人,劳工私逃,则秦国有权抓捕,而担保人需补偿浪费的当月钱粮等,秦国的这份「外籍劳工招聘」也是水灵灵的传扬了开来。

其实这与一些高速发展的特殊年代时是极其相像的,缺劳工缺劳动力那就外聘,只是因着如今的背景需要做出更多限制罢了。

比如,炼铁,造纸,绝对不会用无法相信之人。

煤炭的燃烧温度比木柴要高,又做成了更适合燃烧的蜂窝煤球,让炼铁的先置条件终于齐全,殷灵毓也犹豫过究竟用什么炼铁的法子最好,最终还是选择了最适合当下的双排鼓风竖炉。

骆师指挥着人踩踏着鼓风的皮囊为炉中送风,另一边自有人打造着泥范,他们现在由少府直辖,一冬天里打造的农具不知凡几。

可,现在换成了弓箭头和陌刀,还有马蹄铁。

骆师心事重重。

前来视察的殷灵毓被他拦下。

“殷先生。”

殷灵毓看向他:“何事?”

骆师下定了决心,深深一揖,沉声道:“先生可知,我墨家子弟世代奉行'兼爱非攻'之道,今观少府所铸,皆为杀伐之器,此非仁者所为。”

这话一出,一旁正在打铁的匠人也停了下来,远处冶炉火星迸溅,映得众人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

墨家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几乎维持不住一家学说应有的样子。但他们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如今的生活是很不错,可与他们的理念并不相符,其实按规矩来说他们应该推辞,可他们也需要吃饭,生活。

且秦国招募他们时就说过了,不允私自辞官离去。

不然,墨家子弟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众人都等着殷珏的回答。

殷灵毓反问道:“师兄以为,当今天下七国并立,年年征战,百姓流离,仅凭「兼爱非攻」,便能止干戈?”

“是铸犁耙使民耕作,而任他国铁骑践踏禾苗才算君有仁心,还是铸刀剑以止干戈,使天下归于一统更合兼爱之道?”

骆师眉头紧蹙:“可,昔年墨子止楚攻宋…...”

“楚王时列国相争不过城池之失,今六国若合纵,动辄伏尸百万,此一时,彼一时。”殷灵毓抬起手摊开,打量。

“墨子曾言,杀一人谓之不义,那杀万人以救百万,当如何?”

骆师沉默下去,不远处匠人们正将刚出炉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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