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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哆嗦着翻白眼:“快拿走!拿走啊!救我!天神救我!”
到底是被吓晕了过去。
李敢嗤笑一声,拿回手雷,众人齐聚大帐。
“狼居胥山地形复杂,大单于选那儿是吃准了我们不敢深入。”
“八成投奔康居去了。”
“要我说直接追上去,什么神山不神山的,正好在上面立块碑气死他们。”
“但咱们已经很深入漠北了,再追下去,恐怕补给会跟不上。”
“只是现在的时机恰到好处……”
最终卫青还是决定去追,匈奴之患遗祸无穷,陛下无时不思如何灭之,机会就在眼前,当然要试上一试。
“若急行军五日,可抵狼居胥山。”
霍去病摊开舆图点了点:“将军,追吧,他们还费心思阻挠我们,一路上做了这么多事,应该跑不远。”
“若急行军,粮草只够十日。”军需官提醒道:“运粮队很难追上我们。”
李敢抱臂而立:"不是有那么多缴获的匈奴存粮?"
阿尔斯楞不言不语,只站到地图旁。
“我知道一条小路。”
卫青闻言亲手递上炭笔,阿尔斯楞接过来,用炭笔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从这里绕到山北,是条古道,沿途还有三个水源点,最后一个离狼居胥山只有二十里,就是山北那边不好上山。”
霍去病凑近去看:"这条路大概要多久?"
“轻装疾行三日。”阿尔斯楞语气很轻,几近叹息:“但是,山不好爬。”
卫青拍板:“去病,你来走这条路,我从正面推进接应,缴获的匈奴粮草全部带走,伤兵和俘虏先送回定襄。”
“好!”这个安排正合霍去病的意,高高兴兴就答应了下来。
当夜军营灯火通明,士兵们忙着烧水,灌水囊,去找军医给自己处理伤口,李敢刚把胳膊上的擦伤处理完,正跟着清点战利品的人,打算挑一些东西出来当补给。
一个校尉拎起个匈奴箭囊:“这皮子倒是结实,就是味儿大。”
旁边小校畅想道:“校尉,听说左贤王帐里搜出两箱金饼,够咱弟兄们换新刀了。”
李敢撇撇嘴:“说什么呢!金子要上交朝廷的,然后才是给你们换装备!”
“那不也是换好刀?”小校摸不着头脑。
“没出息。”李敢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就不能多想想别的?”
“新铠甲?好马?”
李敢大大的白他一眼:“笨!手雷啊!”
小校一想,也激动了起来:“要是手雷能人手一颗就太好了!一扔出去跟放雷一样!把这些蛮子都炸死!”
被押过来指认自家的东西是否被搜刮全了的匈奴左贤王:……
你们!汉人!魔鬼!
次日,大军开拔。
卫青率主力向狼居胥山正面推进,仍旧时时派出斥候沿干涸河床探查匈奴踪迹,沿途可见被焚毁的匈奴营地残骸,焦黑的勒勒车轱辘半埋在沙土中,西北风卷着草屑掠过龟裂的河床,士兵们用湿布蒙面抵挡沙尘。
而霍去病和殷灵毓,李敢等精锐则带八千轻骑,随阿尔斯楞转入古道。
小路崎岖绕过山脚,十分隐蔽,山脊背阴处直接成了岩壁夹道,仅容单骑通过,士兵只能下马牵行,也不知道阿尔斯楞是怎么发现这条荒凉几近废弃的古道的。
一路上地势渐高,草场转为裸露的岩坡,偶见旱獭从石缝中窜逃,殷愿只要在天空上盘旋,它们就会发出尖叫声,所以殷愿后来就落回了马背上。
如此三日将到,汉军急行追击,夕阳与匈奴单于的尾巴,终于一起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祭典
戈壁,大漠,落日。
两军对峙,风声猎猎。
伊稚斜单于与霍去病遥遥相望,心中除了愤怒,厌恶,还有几乎已经要喘不过气的恐惧。
汉人,太可怕了。
伊稚斜单于是军臣单于的弟弟,是在军臣单于死后,以政变夺取的单于之位。
可自他上任之后,先是卫青收复河套,大破匈奴,又有霍去病两次西征,夺取河西走廊,甚至直抵祁连山。
当初卫青的龙城之战时,他还在笑话哥哥居然连汉人小子都打不过,可等到他做了单于,汉人小子带了另一个毛头小子,一战接一战,打的他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上次更是,霍去病连吃带拿,将混邪王一家子全拐去了大汉不说,居然能把草原上的勇士们变得服服帖帖,给汉人守卫边疆,伊稚斜单于百思不得其解,却已经没有了和大汉正面对抗的勇气。
也是因此,他比历史上逃的更快,一切的安排也都是拖延汉军,消耗汉军,这才没有与卫青正面相遇并作战。
然而终究在狼居胥山脚下被追上了。
霍去病等人看着远处的伊稚斜单于,简直像在看着超大号军功,封侯预备役资格,青史留名入场券。
伊稚斜单于最终怒吼出声:“杀!”
他不服!不服!明明祖祖辈辈都能得到大汉送来的女子,还有女子所携带的大量嫁妆!
那些粮草,钱财!还有重要的汉人工匠!汉人知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接着送?为什么明明砍杀边村时那么庸懦老实只会哭喊的汉人,能一次次直接冲到草原上来砍杀了他们?
汉人就只会种地,汉人就是好欺!
这是他们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建立起来的认知!
但刘彻同样不服。
所以刘彻不肯再送钱帛,不肯再派人和亲。
匈奴犯边,那就该杀到匈奴臣服,而不是一次次低头,任他们践踏大汉的颜面。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关乎主权与尊严,利益,领土的,多方面因素的生死较量。
所以殷灵毓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止刘彻。因为这一拳必须打出去,因为大汉只能也必须彻底压服匈奴。因为大一统的国家就应该建立起足够的武德和威信。
因为汉人需要彻底建立起对自己身份的认同。
霍去病朗笑一声,同样从背后拎出长枪:“弟兄们!取了匈奴狗头!回长安喝酒!”
匈奴人率先冲锋。他们习惯了以骑射骚扰,纷纷直奔汉军。
可这一次,霍去病和殷灵毓没给他们机会。
出发前,霍去病带了几乎所有的手雷,而上一次夜袭,只用了一部分。
伊稚斜单于的部众被炸的人仰马翻。
虽然亦是第一次见到手雷,但伊稚斜单于到底是单于,又带着身边的百战精锐,仍旧还算稳的住,声嘶力竭道:“近身!近身砍杀!”
他称得上聪明,因为手雷的确不适合在两军白刃战时使用,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但他忘记了从前的教训,大汉的精锐,无惧和他们白刃战。
随着霍去病等人的指令声,汉军骑兵迅速结阵,如尖刀般凿进匈奴阵中,直接硬碰硬地撞上去,长枪捅穿皮甲,环首刀劈开骨肉,马匹嘶鸣着撞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