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7


柄,借机攻击新政?

看来还是得让戚元敬在军中找死囚试验,避免直接牵连平民百姓。

还有,殷灵毓接连献上番薯,牛痘,所求为何?他又该如何报答?

张居正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案:“殷小大夫,此等医理若写成折子呈给太医院,怕是要震动朝野了。”

“若你愿意,老夫愿向陛下保举你入太医院。”

殷灵毓摇头:“我志不在此。”

张居正摸了摸胡子,奇道:“你这一身的本事,便是老夫也不能妄言看透,总不会只想当个游方郎中吧?”

“大人可还记得我说,天下之病,大多不过是穷病?”

“自然记得。”张居正不假思索,这句话他的确印象深刻,细细品来道理深刻,还想过可要等空闲下来给陛下讲一讲。

“我想治这个病,太医院不行。”

张居正审视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眼神清澈,语气坦然,眸中有亮色,有光芒,像是肆意的风与炽烈的火交缠不休,带来光明也带来温暖,舞动着,挥洒着,看得人心尖发颤。

他好像,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那些带着对于未来的憧憬,理想,想要为国为民的后辈们,眼底也曾有着类似的光芒。

只是宦海浮沉,那些亮色往往很快就熄了,浊了,看不见了。

面前的殷灵毓,却不为名利,只为一腔赤诚?

张居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殷灵毓的脑袋。

“你还太小了,这不是你现在能去做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张居正反应过来,作势要敲殷灵毓的额头:“你把老夫当挡箭牌?”

殷灵毓也不躲:“不是的,大人,是我觉得,只有您能做得到。”

张居正的手到底还是敲不下去了,收回手扯了扯嘴角。

“你觉得新政是好是坏?”

是好是坏他知道,所以他坚持着没有动摇。可若是殷灵毓真的想要说有和他论政的资格和权利,就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殷灵毓当然明白这一问是什么意思,她直视张居正的眼睛,有条不紊的开口。

“新政清丈田亩,严查隐漏,使赋税归于实际。这对于朝政来说,切中要害,自然是好。”

“而一条鞭法将杂税徭役折银征收,免去中间层层盘剥,百姓负担确实减轻了。但州县推行时仍有胥吏在折银时多收火耗,反而加重小民之苦。”

“再者,清丈田亩触及豪强利益,若地方官不敢得罪士绅,最终压力还是会转嫁到无地少地的佃农身上。”

“朝廷要的是国库充盈,豪强要保住既得利益,而百姓只求活命,这三者间,新政现在卡在中间了。”

“最怕的不是步子迈得太大,而是迈出去半步,既得罪了豪强,又没让百姓真正喘过气来。”

张居正听完,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着,沉默许久方才开口:“你看得倒是明白。那依你之见,这半步该如何走完?”

殷灵毓竖起两根手指:“清丈田亩肯定是要继续,但需派御史暗访,严惩转嫁赋税的地方官。”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布?Y?e?不?是?ǐ????ù?w?€?n??????2?5?.????????则?为?山?寨?站?点

“但与此同时,我这里也有许多师门之物,利国利民,全数任由大人取用。”

张居正深深的看了殷灵毓一眼。

“满朝文武,骂我者十之八九,你与我牵扯过深,日后恐受牵连。”

“大人在乎吗?”

“老夫不在乎,但……”

“那我也不在乎。”

殷灵毓笑了起来:“还有,清查土地一事,可请陛下明发上谕,凡清丈受阻之地,暂停科举取士名额,读书人最怕断前程,自然会劝族中长辈配合。”

张居正看着她的笑,也终于重新笑了起来,越笑越畅快。

“好,好!老夫便忝颜拾你师门牙慧!灵毓小友可莫要怪罪。”

“乐意之至。”

“你方才说火耗之事,可有解法?”

“火耗是地方官征税时借口碎银熔铸损耗多收的钱,解法有三。”殷灵毓举起三根手指,一根根往下压。

“其一,朝廷统一征收标准,明定每两银子加收多少,不准地方擅自加派。其二,将火耗银纳入正税,由上级官府集中管理,按需拨给地方办公费用。其三,严查私征,发现多收即罢官问罪。”

“核心是去暗为明,把灰色收入变成公开拨款,既补足地方开支,又防止官吏盘剥百姓。”

张居正若有所思:“将火耗银明定章程,张榜公布,再命各州县将征收银两当场熔铸成官锭,百姓亲眼看着银子进官库,自然信服。”

“虽需要增设银炉,倒是能安排些灾民做工。不过,的确可行,你既有如此见识,想必还有其他想法,不妨一并说来。”

殷灵毓略作思索后道:“大人,如今水利失修,水患频发,可兴修水利,疏通河道,既能灌溉农田,又能减少水患,且可招募流民参与,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

张居正微微点头,摸着胡须道:“此计甚妙,只是兴修水利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资金从何而来?”

殷灵毓早有打算:“大人,若有一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任人塑形,可盖房作瓦,修桥铺路,又如何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 无言

张居正表示要看实物。

殷灵毓拍出一张方子。

张居正:?

其实他刚才就想说了,孩子也不用这么实诚,什么方子啊什么步骤啊说给就全给,也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这并不是好事,好的认知,会吃亏的。

张居正并没有去拿桌面上的那几张纸,而是低声道:“给出去的筹码越多,能谈的条件就越少。”

殷灵毓自己坐回到一边去,摊手。

“我又不是在和旁人谈判。”

张居正看着她,她就坦然的回看回去,最终还是张居正先低下头去看水泥方子。可也许是一盘的茶杯里水波粼粼晃了眼也晃了心神,张居正有些静不下心。

也许他应该问,但他直觉殷灵毓坦诚相待已然是如此地步,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要么是不能说,不被允许说,要么,是不适合说,至少现在不应该说。

不管是什么,都不该去问了。

屋内于是一时无言。

水泥倒是张居正现在就可以去实验的东西,交给下人将材料备齐,按照比例翻拌好,静置一天一夜,就可以看见效果。

不管是上脚,还是上刀,怎么看都像是一块儿规整的石头,而非一团泥浆和沙子的混合物。

张居正没想过贪功,因此打算将殷灵毓引荐给朱翊钧,只是如今秋意渐浓,朝堂上下忙成一片,他顶着殷灵毓的眼神都把睡觉的时间临时又削减了一个时辰,暂时也拿不出时间。

殷灵毓也实在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强行把人敲晕。

张居正忙着政事,殷灵毓在自己那院子里拿着一枚铜币把玩。

明万历朝铸行之铜币,万历四年始铸,有金背,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