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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觉得去帮皇帝是没有用的,不如推翻。
殷灵毓带领着众人将入山的那批清军消灭,于是清军转而就去屠杀平民。
多聪明,百姓手无寸铁,聚集在一起,轻易便可杀害,然后当作可以邀功的战绩。
不敢和她打是吗?一心粉饰太平,然后想靠如此行事糊弄过去是吗?
殷灵毓面色渐冷。
“诸位暂且安心住下便是,我明日叫人再送些米粮来,大家好好养伤。”
“袁叔,万谦姐,叫人回咱们那里集合,有些事要商量一下。”
康熙五十二年五月。
一封几经传递转手的折子,终于到了康熙的案头。
自从去年二废太子之后,康熙的心情就一直不大痛快,时而平静宽仁,很多事情都能大方体谅,时而又看什么都不顺眼,言辞犀利尖锐。
大臣们和儿女嫔妃们都很熟悉了,但谁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更柔顺更恭维一些,不去和他对上,成为他的发泄对象。
不巧,今日的康熙,心情不佳。
本来康熙就因为日渐的衰老而恐慌又不服,刚刚又过了六十大寿,正感时光匆匆,再加上察觉到背地里胤禩等人小动作不断,更是气闷不已,还有今年的漕运也因为山东旱灾而又出了问题。
哪里都是事情,哪里都不顺心合意,哪里都在影响他成为一个流芳千古的圣明仁君。
康熙喝了两口茶,将平日最爱的茶索然无味的推远,然后提起笔继续处理奏折。
神色疲惫,憔悴,手拿着笔已经微微有些抖,眼睛看着字也有些发虚,发花。
可他是皇帝,他老了也是没老。
他老了也是皇帝。
皇帝至高无上。
因此康熙依旧顶着身体的衰老,盘踞在龙椅上,稳稳当当做着这个皇帝,舍不得放手,其余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梁九功见康熙那盏茶吃了两口就推开了,心下明了得换下去。于是亲自上前,悄无声息的去端,冷不丁的就听一声怒斥在耳边炸响。
“龙兴之地,竟有宵小猖狂至此!”
康熙被气的大喘几口气,冷冷地扫了一眼奏折上的署名,越想越怒。
“吉林将军是干什么吃的?!”
长白山乃大清龙脉所在,如今竟有匪寇啸聚山林,这不仅是地方治安之患,更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
而康熙晚年最忌惮的,便是汉人反清势力死灰复燃。尤其是频频有人假冒「朱三太子」,更是触碰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谁敢反他?!
他是皇帝!是明君!
是谁!?
康熙气恼的将折子再次翻看一遍,预备写谕旨回复,口中仍怒道:“朕尚在,就敢如此猖狂,若朕不在,岂不是要翻天?”
东北驻防八旗素来精锐,如今竟让匪患滋生。若非地方官员懈怠,便是有人暗中包庇!
梁九功低着头,弯着腰,默默放下茶,给康熙磨墨,康熙蘸了墨,提笔就写。
“朕览奏,惊闻长白山竟有匪寇啸聚,尔等所司何事?此山乃我朝龙脉所在,岂容贼人猖獗!著尔即刻调集精兵,限一月内尽数剿除,若再拖延懈怠,定按军法严惩!”
“另,近年东北吏治松弛,尔等皆因循苟且,致有此患,剿匪毕,须严查各驻防,驿站,有无渎职受贿情弊,据实奏来,若敢隐瞒,朕必重治其罪!”
第四百二十六章 置换
一气写罢,康熙仍觉胸中郁气难消。
他深知自己日渐年迈,朝中早已暗流涌动,诸皇子虎视眈眈,地方官员亦渐生怠惰之心。
他不允许。
谁都不可以动摇他的地位与统治。
康熙缓缓靠回龙椅,目光阴沉。
“传旨,密令李煦暗查东北动向,务必事无巨细,不得有半点儿含糊。”
若此事真与夺嫡之争有关,他绝不会轻饶。
梁九功自始至终当自己是个哑巴。
他跟着康熙足够久,所以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开口,什么时候不能。
早些年他也很少会主动言及政务,但康熙偶尔主动和他说的时候,他还敢接上两句,现在是不可能了,康熙对于权利的占有欲强的可怕,梁九功自然不敢开口讨骂。
“朕老了,但朕还是皇帝,谁敢妄动,朕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
半晌,康熙自言自语道,殿内噤若寒蝉,仿佛没有人在一般,康熙又觉得孤独,没意思,没个贴心人,于是甩手起身,去御花园散心。
长白山,龙岗山,地下溶洞。
戴梓正和家人在一起吃饭。
自从殷灵毓给他们看过身子,戴梓也没有了其他忧虑,每日就钻研枪炮,家中人也理解,支持,但今日看着戴梓那喜形于色的样子,还是难免好奇。
“今儿有啥喜事么?”
戴梓吃个饭都给自己硬生生吃的神色迷醉:“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嘿嘿……嘿嘿嘿……
首领太厉害了。
他马上就要见证神迹了。
吃完饭,戴梓撂下碗就跑,等他赶到时,殷灵毓正带人拖着一门炮往山坳里钻。
“来了?来,记数据,测评一下。”
“好的,老大。”
在戴梓近乎狂热的注视下,殷灵毓掀开了覆盖在炮身上的麻布。
这是一门通体黝黑的铸铁炮,炮身两侧铸有加强筋,尾部则嵌入了可调节俯仰的简易螺纹支架,能后装填药,炮管里侧不仅用绿矾油进行过钝化处理,还有殷灵毓和戴梓一起用殷灵毓搞来的金刚石一点点刻出来的膛线。
炮弹也是开花弹,铸铁弹壳内填的是硝酸炸药,而硝酸炸药的威力,这么说吧,殷灵毓刚做出来的那几天,戴梓看着化工副手袁珠的眼神那叫一个火热。
东西基本是手搓,靠失蜡法铸造,速度很慢,殷灵毓还在想着如何利用那条暗河,制造水力镗床。虽然对于机床她不记得具体结构,但还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有总比没有好。
还有看看能不能发电。
但发电的话,如果没有电力设施,又不如蒸汽机,现在至少可以打铁,发电之后干什么?拉灯?
正想着呢,炮弹发射的声音便破空而出。
“轰!”
威力之强,一时竟有地动山摇之感。
戴梓张着嘴巴缓解不适,心潮澎湃的冲过去看炮弹落地点,高角度抛射,足足六七里地,戴梓跑到山腰上的炮弹落点时早就气喘吁吁,全靠身后那会打铁的几个徒弟轮流拉扯。
一地硝烟。
破片足足射出二十丈仍有余威,比朝廷的那「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不知道强了多少!
戴梓仰头大笑。
“我是对的!我是对的!这就对了!这样才对!”
他笑的泪流满面。
因为太高兴了,戴梓下山时还崴了脚,是被人背下来的。
“首领。”戴梓问道:“这门炮,我们叫它什么?”
殷灵毓拍拍炮管,笑意有些冷。
“破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