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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从大锅后面探出头,一边摆弄着柴火,一边扯着嗓子回应道:“缺着呢!管饭!一天管三顿!”
乞儿使劲用袖子抹了把脸,挺直腰板,努力展现的很靠谱,很有用:“我,我现在就能干活!”
“行,先吃,吃完去那边屋子里登记,洗洗澡,换身衣服。”那个汉子笑道:“俺要求可严嗷,饭不能白吃,得能跟着抡大勺听着没?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劲儿不?多吃点!”
乞儿掉着眼泪,很认真的点头,然后低头扒饭。
他身后已经排起了队伍,乞儿和贫民百姓一个接一个的领到饭菜,边吹边就着眼泪吞咽。
太香了。
而另一侧,粮食也被从粮仓里一袋袋的搬运出来,摞在空地上,准备分发出去。
后面的那些试探着走出家门,远远的张望着的人,看到那些乞儿和贫民真的领到了饭食,还跟起义军说上了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真给饭吃?”
“不会是下了药吧...”
抱着孩子的妇人小声嘀咕着,可怀里的孩子闻到饭香,已经闹腾起来:“娘,饿…...”
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慢慢往前蹭,既不敢靠太近,又舍不得走远,起义军战士看见了,便笑着招手道:“来吃饭啊,管够!人不吃饭怎么行!”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小声说:“要不...去看看?”
最先迈出步子的是个瘸腿的老汉,他拄着树枝做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前走,起义军战士见状,主动迎上去搀扶:“老人家慢点,我扶您过去。”
老汉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军,军爷,俺就是...”
“什么军爷,咱们都是老百姓。”战士笑着打断他:“来,先给您盛碗热乎汤喝。”
这一幕彻底打消了人们的顾虑,人群呼啦一下涌上前,又很快在起义军的指挥下排成长队,有人边排队边抹眼泪。有人不停地掐自己大腿,还有人小声念叨着:“这不是做梦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扎根
“这哪像土匪啊……”有人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依旧喃喃道。
“可是你看那个,搬粮的那个,那不就是那个官爷们通缉了好几年的虎威寨大当家吗……他们就是山里的胡子啊……”
“这些胡子咋能这么好?”
“先观望几天吧,说不定就想让咱给他们守城呢。”
“他们手里那些家伙……也用不上咱们吧……”
“好像也是。”
人们看到最先去的人真的领到了粮食,而且起义军态度和善,终于开始动摇。
领到粮食的人疯跑回街坊之中报信,先是妇女儿童结伴而出,后来壮年男子也陆续现身,衙门前排起长队,有许多人跪在米袋前痛哭流涕,起义军扶了又扶。
一个中年汉子领到粮食后,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起义军拦都拦不住。
“恩公啊!俺老娘这下养病有白米吃了!太谢谢你们了!”
旁边的起义军赶紧把他扶起来,又往他袋子里多舀了一勺米:“大哥别这样,咱们不兴跪来跪去的,这米你给老人家带回去熬粥吃,养好身子最要紧。”
渐渐地,衙门前的空地上热闹起来。领到粮食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角落里,几个原本躲着出来打探消息的商铺伙计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走出拐角去排队,而忘了回去和东家禀报。
夕阳西下,衙门前的炊烟袅袅升起。
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走出来,有人抱着瓦罐来领米,有人背着袋子来装面,起义军战士们忙得满头大汗,却始终笑脸相迎。
百姓们来来往往,总会不自觉向他们看过去。
有老人咂咂嘴:“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着造反的给老百姓发粮。”
亦有人窃窃私语:“看那个女娃,还给王婆子家小孩儿糖吃?”
“奇了怪了,这伙人咋跟以前的不一样……”旁边的人挠挠脑袋。
不知是谁嗤笑一声:“这世道,当反贼的反倒比当官的仁义。”
随后有人低声道:“要早这样,谁还跟着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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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赶紧拉他:“嘘!不要命了你!”
然而嘴上不说,其实他们依旧无比动摇,有些人开始主动帮起义军维持秩序,也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军…壮士!你们…还招人吗?”
那名战士擦了把汗,耐心道:“乡亲们,招人这事儿,咱等过两天晚上开完大会再说!”
“这几天大家没事儿的话,可以带着孩子来我们的夜校念书!也可以参与城中的其他工作!我们会提供相应的酬劳!”
“壮士!咱要开啥会啊?!”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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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施春艳带着人就敲开了一处院门。
老鸨出门相迎时还在挂着谄媚的笑:“军爷,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接……额?”
女的?
老鸨愣住,然后若无其事,继续热情招呼。
别管人家是男是女,她们这些人就是卑贱的,不管官兵还是反贼,来寻欢作乐也都是常事,老鸨心里有数,只要把人伺候好了,她们这些人也就安全了。
施春艳脾气急,但也知道自己是带着责任来的。因此抬手止住老鸨的迎合:“你们这里的卖身契在哪里?全部烧掉,然后所有人集合到院子里来。”
这话一出,老鸨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然后顺理成章的误解了些什么,媚笑着打哈哈:“军,军爷…啊不,女将军!这,这怎么使得,烧了契,我这儿的姑娘们可怎么活啊……”
“怎么活?”施春艳白她一眼:“自然是作为一个人活着!”
老鸨那刻意的妩媚笑容消了下去,院子里渐渐聚拢了一些女子,个个面色惶恐,有个胆大的探头问:“真…真能烧契?”
“不仅烧契,还给你们治病。”
一片寂静,老鸨也松开了手,定定看着面前这一队女反贼们。
不知是谁哽咽着叹了一声。
“治好了,然后呢?又要送我们去哪里?我们这等贱籍…”
“没了!”施春艳斩钉截铁:“从今日起,吉林城再没有贱籍!你们愿意留下的,可以来我们的队伍里,包吃住,教手艺,还有工钱!想回家的,也发路费!”
老鸨环视了一圈眼泪汪汪的女子们,又看向施春艳,颇有两分豁出去了的气势。
“老娘和她们但凡有一个成了营妓,老娘弄不死你!”
随后转身去房里把一摞厚厚的的纸拿了出来。
她以为,这些反贼也是迫不及待要在他们军中搞红帐,才来她这里想把她们骗过去。
可是来找她们的甚至都是些女子,这样的仔细,贴心,不想让她们太过慌乱恐惧。
她想,她也许也可以赌一把。
当卖身契在院中被点燃时,火光映着一张张似悲似喜的脸。
有个年纪稍长的女子突然嚎啕大哭。
“十八年…我进这院子十八年了啊…”
“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