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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在人前发表见解,一切……一切待我吩咐。”

狄青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应下:“末将遵命。”

看着狄青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韩琦揉着额角,沉默了许久。

几番尝试,次次如此。

韩琦终于放弃了。

最终,韩琦铺开信纸,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吹干墨迹封好,唤来心腹,嘱咐其快马加鞭送至范希文处。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是的,韩琦学着尹洙,将狄青连同他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一并打包,送还给了他的前前上官。

此刻正在地方任职的范仲淹。

信中大意便是,希文兄,汉臣乃兄一手提拔,性子纯直,于军务一道确是良材,然中枢机要,非仅勇武可胜任,弟才疏学浅,恐误其前程,思来想去,唯兄之耐心与威望,或能再琢此璞玉……

总之,这烫手山芋,还是您老兄接着吧!

他不干啦!

要说他和范仲淹都是新政一派,当年新政破灭后也是一起起起落落的,就算宋夏战争间是有分歧。但那是官场上的面子事,私交仍旧很好,也都是官家的重臣,没有被一贬到底,只是韩琦先被启用调回了中央,而范仲淹还在地方上任职。

但俩人通信也没断过,韩琦也刚跟范仲淹隐晦点明过官家立储的风向,还有自己对那位殷灵毓殿下的看法。

范仲淹对殷灵毓也算是有了一些基础的了解,感官不坏。

于他而言,是皇子还是公主并非首要,其人心性是否仁厚,志向是否在苍生,才是根本。

而这位殿下虽小,却真切的于君为孝,于国为忠,不尚空谈而重实务,亦有敢于直言的胆魄与公正。

范仲淹自己便曾因直言屡遭贬黜,设身处地一想,此心此志,竟与他不谋而合。

若官家无嗣,以此女继统……

未必不是苍生之福。

只是接踵而来的第二封信,给范仲淹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五百三十九章 求证

怎么?你韩稚圭那般玲珑心思都教不了,我就行了?

但也没办法,小老头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叹着气,开始给再次被转手的狄青写信。

分隔两地,不用信还能用什么?信反而还能直言不讳点儿呢!

狄青好歹现在也是官员,韩琦转手的只是对他的教导责任,狄青本人还在开封,并没有被跟着信一起送到范仲淹身边。

范仲淹后来还是再次关注过狄青的,也觉得他那德行,啧,不像装的。

装不出来那么傻的。

所以范仲淹也根本没存着能把他一下子教明白了的心,只打算先教他怎么在朝中少得罪人,争取活下来。

谢谢你啊好友,帮我找活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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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对韩琦如何水深火热了一阵子毫无所知,近半个月都称病在府上闭门不出,就连赵祯都亲自去探望过一次。

他需要时间独自消化。

但他也会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时隔十几天后,司马光终于又再次来到包拯府上,这个临时朝廷里。

今天讲经的也是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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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过狄青之后,韩琦对殷灵毓那更是越看越满意,对磕磕绊绊但还算能点透的赵徽柔也是和颜悦色的不得了,司马光埋头处理自己积压的事务,等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到了屋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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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韩琦与两位殿下讲经完毕,从偏厅出来,已是接近黄昏了,迎面正遇见在廊下肃立等候的司马光。

韩琦见他面色有几分憔悴,驻足关切问道:“君实身体可大安了?”

司马光拱手还礼:“有劳稚圭兄挂怀,已无大碍。”

韩琦何等人物,见他并无多谈之意,目光也不自觉飘向屋内,便知他此番前来,恐非只为公务,遂不再多言,只颔首道:“如此便好,官家那边还有些事务,琦先行一步。”

殷灵毓与赵徽柔并肩走出,赵徽柔被殷灵毓从负罪感里拉出来后,也很是下了功夫,寻找自己的长处。

就算比不过灵毓妹妹,至少她要做好赵徽柔。

见了司马光,赵徽柔扬起笑脸,道:“司马相公安好,听闻相公前些时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爹爹很是挂念呢。”

司马光板着脸,又是深深一揖:“劳殿下动问,臣已痊愈,谢殿下与官家关怀。”

“那就好,相公也要多保重身体。”

赵徽柔说罢,又看了殷灵毓一眼,这才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嗯,既然司马相公有事要和阿毓妹妹说,那她先回去温书吧。

顺便再要一点点心,阿毓妹妹说了,要多吃多动才能健健康康,贵妃娘娘近日都开始常散步了,她正好去陪一陪。

廊下终于只剩下司马光与殷灵毓二人。

一到暮时,天色就暗的特别快,大体的人还能看清,细节上却模糊又昏暗。

司马光没有立刻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年仅三岁,却搅动了他半生信念的小女童。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彼此看不太清表情,他还不至于太狼狈。

虽然已经很狼狈了。

殷灵毓也平静的看着他。

她等他做出选择。

良久,司马光做了一件极不符合他身份与性情的事。

他没有如往常般躬身,而是向前一步,在殷灵毓略带讶然的目光中,撩起官袍下摆,单膝触地,端方,郑重,稳稳的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他高大的身形瞬间矮了下去,得以与小小的殷灵毓视线齐平。

"殿下,您那番话,让臣这些日夜不能安眠。"

司马光沉声道。

"臣这一生,始终坚信礼法是治国的根本,遵循祖制,严守规矩,这是臣认为最稳妥的治国之道。"

"可殿下却说,礼法不该束缚贤能,百姓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司马光停顿片刻,叹道:"这些话,让臣开始怀疑自己半生坚持的东西,是不是错了。"

"殿下指出的道路,确实更让人向往,那几乎是臣在史书中读到过的,最理想的治国境界。”

暮色里,司马光终于低下头。

“臣...确实心动了。"

接下来的话,司马光知道不该说,但他仍坚持着说出了口,带着质问,带着求证,带着……不安。

"可是殿下,您要臣怎么相信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

"权力会改变一个人,多少明君在位久了,也会变得昏聩。”

“您如今心怀天下,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您要臣,要这天下,如何能相信,您此刻所指的「道」,能贯穿您的一生?您如何能向臣保证,您永远不会变成……变成另一个吕武,或是另一个如唐皇那般被权力腐化的君王?”

“若臣今日因殿下之言而动摇了毕生信念,他日殿下若……若有负今日之志,臣……臣又当如何自处?臣之前半生,岂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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