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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赵徽柔居住的院落。

赵徽柔独自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怔怔的望着窗外。

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失落,挣扎,不安。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见是殷灵毓,依旧是温柔的笑起来。

“阿毓妹妹,你下课了?我们今日去研究什么?” W?a?n?g?址?F?a?布?y?e?i????????e?n???????????????????

殷灵毓走到她面前,没有接她的话。

“徽柔姐姐,你不和毓儿一起听课了。”

赵徽柔笑的有些无力,紧紧攥住了书卷的边缘,指节有些发白。

“对啊,之前我们商量过嘛,我跟不上,就不听了。”

“但你不会什么都不去听。”殷灵毓轻声道。

沉默在姐妹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赵徽柔低下头。

“我……我觉得自己很坏,阿毓。”

“我……我看着爹爹和相公们那样看重你,教你治国安邦的道理,我心里……心里会觉得不公平。”

“我也想像你一样,能帮到爹爹,能让那些大臣们用那种……那种期许的目光看着我,想要……说什么都被听见,被寄予……那样大的厚望,我知道这不合礼法,可是你就可以,阿毓妹妹。”

“我知道我不如你聪慧,不如你懂得多,我都没能帮上什么忙,记账法也是你提点我才想明白的……”

“你是我的妹妹,你那么好,那么厉害,我本该为你高兴的,可我竟然在心里偷偷地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我明知自己比不过你,还生出这种妄念,还想……还想抢……所以,我想,我就……就不去了……”

赵徽柔终于说不下去,手中的书卷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声音细细的哽咽着。

她比不过妹妹,妹妹对她很好,还带着她一起做那些东西。

可她居然还嫉妒妹妹。

她赵徽柔也是爹爹的女儿,甚至是长女。

但在阿毓妹妹面前,她好像什么都不是。

赵徽柔看到一只细白的小手伸到她面前。

殷灵毓向她伸出手。

“不,那你更应该去了,徽柔姐姐。”

“看到一条路,想要走上去,想要和人竞争,这并不可耻。”

“欢迎你,徽柔姐姐,我们会一起走进新的天地。”

抱歉,徽柔姐姐。

但我等不起。

殷灵毓心中暗暗叹气。

不是她想如此,而是她必须如此。

现在她还小,她越好,越不合常理般的惊才绝艳,才越能动摇那些臣子们。

大了,这个震撼感就浅了,争取他们的偏向和动摇就难了。

赵徽柔到底还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又被一鼓励,擦擦眼泪,反手又握住殷灵毓的手,重重的点头。

“嗯!”

她还没认识到自己想要的不仅是认可,更是权力,但她得到了安抚,也平静了许多。

第五百三十八章 转手

于是上课的又变成了两个崽。

韩琦不知内情,但还是认可了殷灵毓的手段。

他只要结果。

而结果就是,殷灵毓能轻而易举平衡好这些事情,安抚好福康公主。

这对君主而言,也是必要的能力。

狄青没能再来找过殷灵毓,而是被韩琦捏着鼻子重新拉到自己身边。

狄青本来离开范仲淹和韩琦后是跟着尹洙的。但前阵子狄青差点儿成为枢密使时,虽然没有任命,却有风声。

尹洙自然是暗地里联系过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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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根本不听尹洙的话,主动表态拒绝,还不搭理他。

尹洙也快被他气死了,韩琦只是敲了敲边鼓,他就很痛快的放了手,把狄青还给了他的前上官。

虽然知道他这人长得好看还能打但是很气人,但之前没气到他头上啊!他还能养一下!结果呢?他简直自讨苦吃!

他本来要扶自己人上去的!

不过官家最终定下了晏殊,那也还行吧。

好歹比狄青听得懂话。

哼。

养什么养,不养了。

韩琦其实也不想养,架不住狄青现在官家和殿下都看重,而且,狄青确实是挺能打仗的。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既然都要回来了,教呗。

狄青要说真的不聪明,那也打不出那么多胜仗。但问题在于,朝廷上的弯弯绕绕,他是真的完全不明白。

也幸好,他把殷灵毓的话给听进去了。

韩琦将狄青拎回自己麾下后,本想着凭自己的手段,管他是真榆木疙瘩还是装木头桩子,总能将他雕出个形状嘛!

于是抽空便将狄青叫至值房,屏退左右,打算点拨一番,耐着性子从最基础的派势讲起。

“朝堂之上,绝非非黑即白,譬如西北军饷调配,你枢密院呈报,需经三司,其间便有运作之余地,三司使若与你交好,或有所求于你,此事便顺畅无阻,若反之,则处处掣肘,此非贪渎,乃是人情往来,利益交换之常情。”

韩琦一番剖析,自觉已讲得足够浅白,却见狄青仍是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不由问道:“汉臣,可听明白了其中关窍?”

狄青沉吟片刻,抬起头,目光坦诚得近乎无辜,直愣愣的问道:“韩相,若三司使故意刁难,延误军机,岂不是渎职之罪?为何不直接弹劾他,反而要先与他交好?若他所求乃非分之事,难道青也要应允吗?”

他倒是第一次敢大胆表达自己的不解了,韩琦却被问的一时语塞,深吸一口气,试图换个角度。

“弹劾?证据何在?程序繁琐,旷日持久,边关将士等得起吗?”

“所谓交好非是让你徇私枉法,乃是平日公务往来,态度谦和一些,年节时分,一份不逾矩的节礼,几句关怀问候,留下情面,日后公事公办时,对方也自然少些刁难!敬人者人恒敬之!”

狄青似懂非懂,又问:“若青依礼相待,他却仍旧刁难,又当如何?”

“那便需借势!”

韩琦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在飞速流逝。

“你可寻其政敌,或联合与你利益相同之同僚,共同施压,譬如,你可暗示他,若此事不成,陕西转运使那边,你也爱莫能助……这其中关窍,你需自行领会!”

狄青更加困惑:“陕西转运使与此事何干?青与转运使并无深交,如何能助他?”

“你!” 韩琦扶着案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对!就是这个味儿!

当年狄青风风火火跑到他面前给人求情,落了他的脸面也是这样的!

这狄汉臣,于军阵厮杀时机变百出,怎的到了这官场之上,就如同换了个人,直愣得能气死活人!

他韩琦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去从头掰开揉碎地教一个四十多岁的「学生」理解何为政治妥协与人情世故?

更何况,看这架势,就算教了,恐怕也是徒劳。

韩琦闭了闭眼,勉强平复了一下,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且下去吧,近日……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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