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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二少,作为伤号不在医院好好躺着,第一时间跑到寺庙来了。
多新鲜。
等医院发现人“没了”,估计能把他们活活吓死,又得是一阵人仰马翻。
话刚说完,贺京叙收到几条消息,扫了眼,全是问询他知不知道叶延生去哪了的信息,“得,看来已经收到信儿了,都问到我这里了,你最好赶紧回去。”
叶延生没搭腔,只是拾级而上。
贺京叙也不深劝,只是听到寺庙的梵音,问了句,“你还信这个?”
“不信。”叶延生轻嗤,“不过……”
他低了低视线,不过谢青缦好像信,而且他有心事未了,来这里正合适。
贺京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大概知道他什么念头,一句话就让他转了心思:
“回去还是见见她吧,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她了,你瞒也没用。”
“贺九!”
“她有知情权,你也不能每次都这样扛着,家法能一天两天好,现在的伤呢?”贺京叙一针见血,“要是永远都好不了,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她?”
叶延生沉默半晌,挂了电话,“再说吧。”
上山的那段路,有一条很长的红墙,但已能嗅到寺庙里弥漫的香火气,混着松针和泥土的气味,清冷、干净,直透肺腑。
到了寺门外,初雪忽至。
细密的雪霰,沙沙地落下。而后毫无征兆地,越下越厚,越下越密,等叶延生走到第一重大殿,从琉璃瓦到地面再到树枝,已经盖了薄薄一层。
来时之路,只有他的脚印。
叶延生没着急进大殿,他只是沿着每一棵挂了祈福带的树,每一个系了祈福牌的栏杆,挨着寻找,找空白的那块。
谢青缦曾拉着他来祈福,他只签了名,没写内容,便和她的系在一起。
时间久了,他其实记不得谢青缦最后系在哪了,又不想假手于人,就自己一个一个翻。他看见了众生的祈愿,求平安,求事业,求财运,各名各利各欲望。
其实他根本不信这些,不然他就在去墨西哥前,来寺庙了。可他如今,想为她求。
不知过了多久,雪落了满身,积在叶延生发顶和肩头,苍白了一片。
第3607块,他翻到了谢青缦的字迹:叶延生和霍吟会白头到老,羁绊一生。
第3608块,是他想寻的空白祈福带。
叶延生虽然是左撇子,但没练过左手字,可他右手有伤,动不了,只能救这么将就着,有些僵硬地写下几行字。
【愿吾爱霍吟一生顺遂,万事无虞,逢凶化吉,岁岁……】
叶延生顿了下,重新落笔。
他将祈福牌和祈福带系了回去,上香,进了大殿,礼佛三拜。
宝殿内佛像金光万丈,冬日凛冽冷风吹过,夹杂着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大雪,和袅袅升起的檀香,飘入殿内。长明灯的火苗摇曳,将佛像巨大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叶延生跪下叩拜时,伤口扯到,有些裂开了,周身散着点血腥气。
一拜。
为逝者。为五年前那些没能回来的战友,为那些惨遭毒手的普通人。
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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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者。为他的爱人霍吟,也为这次行动所有幸存下来的所有人。
三拜。
为心中的愧与憾。为曾经无法带回的战友,为没有周全解决的任务。
也为这一次的好结果。万幸,她还在;万幸,她平安。
寺庙里的僧人注视他良久,如今终于忍不住踱步上前,叹息一声,“施主伤势未愈,天气又寒冷,不该今日来。”
“有事未了,不做心不静。”叶延生闭了下眼睛,语气冷淡,在佛前起身。
他抬头直视着殿内佛像,也不管有人在场。
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他不想带着这一身杀戮气和血腥气,去见谢青缦。
他总是觉得,一切麻烦,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她原本该无忧无虑地过完每一天。
佛说,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①
他从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因果。
可若这世间真有因果报应,诸般罪业,也该止在他一人。
她不该付出任何代价。
“施主眉中藏兵气,却不是戾气,”僧人知他心中有惑,声音温和又苍老,“可知有些杀业,亦是为众生谋福祉。”
他望向殿外,笑道,“施主你看,这雪下得多好,天地如新,万物一色,盖去污糟,一切痕迹都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
叶延生心有触动,视线也落向殿外,望着雪落古寺,万籁归一,眸色沉了沉。
“多谢大师解惑。”
-
贺京叙白天说了叶延生没事,谢青缦就有预感叶延生会来找自己。
但她左等右等,没有人来。
来探望的人来来去去,她恢复得很好,也有精神同向宝珠和顾娆聊上好半天。入夜一个人,依旧没等到期待中的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如常地关了vip病房里的灯,和衣躺下,没了动静,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刻意放缓了步伐,沉稳,但无声地,走到了谢青缦身边。
他伸出手,探向她眉间。
动作还未落下,谢青缦忽然在黑暗中出声,声音很轻,“叶延生。”
叶延生的动作顿了下。
想收回手,谢青缦将他一把攥住,一边喊着他,一边伸手摸索床头的开关。
她声音一直很小,像是在梦中,只要高声就会惊碎这个梦。
“别开灯。”
叶延生左手还被她攥着,右手也没法阻止,只出声提醒道。
“为什么?”谢青缦的指尖已经碰到开关了,却没动,语气又低又委屈,“是不是我开灯了,你就消失了?”
叶延生微叹了口气,俯身用手臂环住了她,“阿吟,对不起。”
体温接触的那一刻,才像是回到现实。
谢青缦靠在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摸到了缠了很多圈的绷带,僵了下。
想抱他都无从下手。
她靠在他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控制不住地落泪,都没声音。
“怎么哭了?”叶延生察觉到身前浸了一片,手忙脚乱地开了灯,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喊医生过来。”
谢青缦扯住了他衣角,望着他身上的伤,视线落到他右手上,模糊了一片。
“是不是很疼?”她哽咽了下,语无伦次地诉说委屈,“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你没来,你不要丢下我,叶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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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别哭了,宝宝。”叶延生也不管什么伤口不伤口了,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他翻来覆去地道歉和保证,“我不会离开你的阿吟,我怎么可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