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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跟你发誓,除非我——”

“不许说那个字!”谢青缦突然吼了声。

一整天了,也就这一刻,她真的有了活人气,像是恢复到从前一样。

她在他怀里抬头,瞪着他,重申了一遍,“以后都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叶延生低眸望着她,心里发软,突然从白日古怪的状态里抽离。

“嗯,”他笑了笑,“阿吟说了算。”

谢青缦望着他身上的伤,还是一阵难受,眼眶又一阵发酸。

她克制着自己别在他面前哭,突然想到什么,“谁让你从医院偷溜出来的?”

“……我来看你啊。”叶延生没想到她会突然扯到这个。

“你给我发个定位,我可以自己过去,反正我快出院了,但你伤成这样,到处乱跑,哪天才能好?”谢青缦恼火又无力,“你就是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

“我错了我错了。”

“那你现在赶紧回去!”谢青缦冷道。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好了,我错了。”叶延生举手投降,一如既往地散漫,哄她玩儿一样,“好凶啊,阿吟。”

谢青缦撇开了视线,没有理他。

叶延生知道她在想什么,单手拢着她的腰,低头靠在她耳边,“我回来了。”

他用受伤的右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吟,没事了,都过去了。”

谢青缦听着他的心跳,隔了很久,慢慢地抬手,重新抱住了他,“嗯。”

“宝宝,我根本不想跟你分开。”叶延生突然蹭了蹭她,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过年过七夕,过圣诞节过生日,过两周年三周年四周年……到百年。

叶延生这一生顺风顺水,想要的都在手里,几乎无所求。他至今不信神佛,确切来说,在战场搏杀生死一线时,都没想过求神拜佛。今日带伤上山,冒着风雪翻遍三千多许愿牌和祈福带,也只是想为一人祈福。

【愿吾爱霍吟一生顺遂,万事无虞,逢凶化吉,岁岁——】

白日写到这里时,他顿了下,指尖抚过谢青缦的字迹,认真又郑重地补上:

【岁岁可无我,岁岁需平安。】

他那样偏执不肯放手的一个人,爱到深处,也只是想求她好而已。

但此刻看着她,他还是存了私心。

他怎么能抛下她,他怎么能舍弃这段感情,他还是想和她年来岁往,共度一生。

他这一生所求,只这一人而已。

第73章 冬夜限定 小雪人

京城这场初雪, 鹅毛一般绵密,下得纷纷扬扬,连绵了很久。

叶延生被谢青缦赶回了军总医院病房。

确切来说, 赶了两次。谢青缦担心叶延生的伤势, 看着他身上的绷带就觉得触目惊心, 好说歹说把人送走了, 结果隔了没十分钟, 他又摸上来了,还端着个盒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想起他有伤, 谢青缦想推他的手,又缩回去, “你干什么去了?”

叶延生漆黑的碎发染了潮意,肩头也湿漉漉的, 像是刚淋了场小雨。

谢青缦想转身去拿毛巾, 手肘一紧。

叶延生拽住了她,将一个盒子递给她,“刚想起来, 你在病房里,应该不会出去,所以给你带了这个。”

就一普通的盒子。

但盒子表面, 覆盖着没有融化的雪花,在病房的白炽灯下,闪着晶莹的光。

“下雪了?”谢青缦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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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天心不在焉,大悲又大喜,见了一堆来探病的人,完全没注意外面的状况。

京城今冬第一场雪。

雪夜静谧,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建筑高层感觉不到它的氛围,只能看到窗玻璃蒙了一层雾气和冰凌,下方星星点点的暖光,毛茸茸的,是灯火和车辆的尾光。

作为一个很喜欢雪景的人,谢青缦每年雪季都会去北欧,滑雪或者泡温泉。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陈荣文,她现在应该在极光下喝着红酒赏雪花。

谢青缦接过盒子,指尖一片冰凉,大概猜到了什么,歪头笑道,“你该不会是给了装了一盒雪吧?”

装在盒子里,哪还有雪夜氛围?

但她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然后在打开盒子时,再次怔住。

里面是堆了半盒雪,但雪的中心,有一只巴掌大的小雪人。

枯枝做的手臂,小石子充当的眼睛。

应该是他单手捏的,并不怎么精致,还有点抽象,勉强能看出来形状。

叶延生扬了扬眉,“怕你想我,今晚就让它代替我,留下来陪你。”

谢青缦睫毛轻轻颤了下。

她看见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还挂着水迹,大衣也携了寒气,心底五味杂陈。

不想让他这样花心思哄自己,她只想让他的伤复原,早点好起来。

她伸手去搂他的脖子,贴上那片寒气。

叶延生顿了下,想推开她,又不想对她的突然的主动,做出拒绝的动作,只无奈地提醒她,“宝宝,我身上还湿着,你……”

话说了一半,尾音便被吞没。

谢青缦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来,凑着他的唇,亲了亲。

冬夜肃冷,她的吻,却是温的。

雪意浸染的寒气过渡到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一样,只想用周身暖他。

叶延生的手箍住了她的腰,几乎一瞬间地收紧,想继续,想直接在这儿弄她。

但他也是真觉得不太合适。

怕她大病未愈,又因为沾了好奇感冒,他握着她的后颈,拉开距离。

仅剩的理智。

谢青缦却靠他更紧,横波入鬓,眸底流光似水,贴在他怀里索吻。

那双眼太活,勾得人几乎无法拒绝。

“你再动两下,我就不回去了,阿吟。”叶延生喉结微滚,眸色都沉了几分,欲气浓重,“正好我们还没玩过病房。”

他手底下的她,一下子安分了。

叶延生的拇指按在她颈间,摩挲了下,看她怂得跟个小兔子似的,有些想笑。

谢青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犹豫了两秒,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

“其实也行。”

很小声的一句,含混到听不清,只能她看到青丝掩盖下,面上红云滚滚。

但这话说完便不作数了。

想到他身上的伤,她后退了步,飞快得跟他说“晚安”,“你快回去休息吧。”

身后落下一声低沉又愉悦的轻笑。

谢青缦装听不见,等病房门再次关上,她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睡不着。

其实她没那么懂事,想自私点儿,留下他;想任性点儿,跟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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