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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虑沉声:“听说,你去承宁伯府了。”
郦兰心瞳仁猛缩至最紧。
“必然是头等大事,你才会去伯府求助吧,如果不是因为怕家里出事,我今日也不会过来。”他叹道,
“姊姊,你去承宁伯府做什么了?”抬眸,盯锁着她。
呼吸都停滞了一般,好半晌,她才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我……我去伯府,关你什么事?”
“如何不关我事?”他有些急怒起来,“姊姊,那承宁伯府虽是你大嫂娘家,可毕竟和你之间没有什么交情,你不知道这些世族门第中的弯弯绕绕,最好还是少和他们往来。”
愈说愈厉,震如雷霆:“你到底去伯府做什么了?若是求访高人,我也能帮你,何须承宁伯府!你让承宁伯府帮你做了些什么——”
“没有!”郦兰心被骇得慌乱,猛地截断他的话,焦急,“伯府没帮我什么,和他们无关!”
如沉石击水,惊起潭底峭丛之中隐匿的潜鳞。
“我……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你说了不再来的,你快走,快走……”惊慌之下,她垂着头,挣扎逃避得更焦急。
宗懔睨视面前肩背颤抖,急于为承宁伯府摆脱干系的妇人。
她心焦无比,像是生怕偌大一个鼎盛文官府邸受到一个“小小亲卫”的迁怒,导致灾祸。
心中已然有了终果。
眸光逐渐转变,似有若无的笑,良久:“……好吧。”
第七十五章 夏夜暴雨
黄昏余晖被夜黑吞尽时, 郦兰心才脚下发飘、浑浑噩噩出了巷尾。
从那僻静狭窄处到家门口,不过百步。
然而就这么一丁点的距离,她走起来, 却如同走在哀魂鬼差遍布、曼珠沙华火照的黄泉之路上。
生怕下一个瞬间,那个与厉鬼无异的身影又会像阴风般倏然袭至。
而就算他本人离开了, 可她知道, 现在她的身旁, 一定遍布了他的眼耳, 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知道。
但凡她做了一点平常不会做的事,去了某一个往日不会去的地方,他便会阴戾生怒, 不只是盘根问底,更要彻彻底底掌控她。
他嘴上叫着她“姊姊”,可他何曾将她当作姐姐来看待过?
寻常人家,即便是家里的奴婢,也不至于被如此牢密监视,可她呢,
他根本没有打算给她拒绝和抵抗的余地, 从一开始,就将她视为了他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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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尚未真正冲突时,他至少还不明着掀开那层薄过虫翅的伪装, 而现在,他连些微掩饰都全然撇漾了。
将派人监视她的事就那样直截了当、那样理所应当地说了出来,丝毫不再顾忌她的喜怒惊惧,还说什么, 是担忧她的安危。
如此虚伪可怖,如此鲜腆无情。
现在只不过是他还没有完全腻味姊姊弟弟的虚假戏码,没有厌倦戏耍她、看着她再如何挣扎也徒劳无功的快感,但等到哪一日他变了念头,就是她的末路了。
而她感觉得到,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极度恶寒的恐怖催生出战栗恐惧,郦兰心恍惚着捡起那袋掉落的蜜饯果子,恍惚着进了家门。
直到梨绵和醒儿惊忧焦急着端了热汤来喂她,暖热下了肚,脏腑百骸才又弹动活泛起来。
但寒冬过境即便只是须臾,也要留下难消解的霜、凝冷的露,直到上榻入眠时,还是惴惴难安,以至无法入睡。
她实在是怕了,怕今夜,那人又化身成另一幅模样,来吃她。
而她还不得不假装毫无所觉,压抑着惊恐将自己摊开奉上。
但强撑着睁眼到了深夜,四周还是一片寂静。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清早醒来时,心中猛地松了许多。
昨夜,那人没来。
此后又过了两三日,夜里依旧没有异样,郦兰心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些许。
这两天她一直待在家里,连宅门都不靠近,但今日却是不得不出了。
今日是十五,到了那日慈幼局乳妇所说,可以见到游侠儿头领常虎的日子。
她不知那常虎会何时回慈幼局、又会在慈幼局中呆多久,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要早些过去,
将衣橱深处的钱箱提出来,打开后,取出里头大半银票。
历朝历代,除非大灾大乱,但凡天下安定,户籍控制都是极森严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份出自官府之手的空白路引,其昂贵可想而知。
且她时间不多,若是多加些钱能够加急,她也不得不出这份银子。
给中间人的引路费、购买路引的花销,只怕她怀里的这些银票都还不尽够。
但带着银子出去实在太惹眼也太沉重,先确认了门道是可行的,后头那些人提什么要求,再行计较。
一切事宜准备好后,郦兰心没有刻意换不起眼的衣裙,还是如先前出去一般打扮,穿了齐胸衫裙与袖衫,把银票藏在大袖衫内缝的暗夹层中,再戴上长纱帷帽。
像往常一样,进里间给许渝上了三炷香,闭眼拜了。
只希望事情能如她愿。
出了门后,租车去了城内最靠近慈幼局的坊市,上回她是借着留下看看慈幼局内有何短缺的由头,方得到掌孤允准,在院里行走。
如今便正好接着这泼出去的话,再买些东西过去,顺理成章再入慈幼局。
上次问过那乳妇游侠儿的消息后,郦兰心顺便再问了如今慈幼局里急缺些什么,乳妇说,慈幼局收养来的孤儿大多体弱有病,衣食现下还不愁,但药材从来就没有足够的时候。
郦兰心让车夫径直把车赶到坊市最大的药材铺前,进了铺子,与掌柜询谈一番,买了足六箱药材,都是小儿常有病症会用到的药,知道她是要捐去慈幼局,掌柜还多送了些成药。
药铺伙计把最后一箱东西搬上了车,车夫挥动马鞭,疾朝慈幼局去。
掌孤见到她时,还颇为惊讶,不曾料到她短短两三日就又带着东西来了,这次带的还是慈幼局里最紧缺的药材,态度登时更加和蔼。
不必郦兰心再请求,直接说让她在慈幼局里多坐坐,想留多久留多久。
郦兰心掩住喜色,沿着记忆中的路,去了乳妇们所在的院子,却没在上回的地方见到那个年长乳妇,后又转了好几间房舍,方才在东边的一间小屋里找到人。
小屋里聚着好几个女人,在吃汤粥和胡饼。
甫一见她进来,都是齐刷刷一惊,坐在最右边的年长妇人率先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娘子,您来了。”
正是上次为她指路的乳妇。
郦兰心歉笑向屋内其余人点点头,随后和身旁人出了屋子。
“娘子您现在来可就对了,昨日常虎就回来了,现下在后院厨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