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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片刻,沉声:“我不忙,来前朝务已经处理大半了,我在这陪着你。”

他说话不容置否,说一就不二,郦兰心也不能如何,只能暗自捏紧玉箸,强行扯出个笑。

宗懔坐在她身旁,侧撑着额颞紧盯她,另一手置于腿膝上,指尖无声扣动。

一点一点刮着她从最开始进来到现在的样子,最后猛地顿住指,眉心拧起。

……从开始到现在,她面颊、耳廓,半寸粉红也没有见到,而且,若是害羞抗拒,刚见到他时的反应,应当会逃避得更加明显,更加趋近本能才是。

但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回来前的欢喜兴奋一荡而空。

等她终于吃完,他便要将她从桌上牵起,然后被拦阻住,扯他不想立即离开的人,低低说着避子汤还没喝。

宗懔眸中微寒,而后略冷轻笑:“那就喝。”

昨夜,死活不肯讓他/由出去,非得要他留着,黏语歡叫著要給他生皇兒,讓他全都給她,只是他担忧她身子不适,还是没遂她愿罢了。

现在,又开始要避子汤了,而且要得理所當然 ,半點猶豫羞赧也沒有。

她确实,不对劲。

一言不发,冷然看着她、将那碗“避子汤”喝下,净了手口,而后起身将她带起,径直寝殿深处走。

郦兰心立时就有些慌乱,但想着昨夜方才折腾过,再怎么饥肠辘辘,也不至于这么快又耐不住了。

可他此刻的样子……

他还是察觉到了。她倏地发颤。

就像她已经开始能够看破他有时的假面一般,他也能很快感知到她的不自然与僵硬,他和她纠缠太深,已然渐渐熟知彼此。

甚至不需要听不需要看,有时只是一段沉默,就能察觉出对方意绪的转变。

侍人们均退出殿外,偌大寝殿唯她和他两人。

郦兰心强抑着内心慌乱,但脸色还是不受控白了些。

到了内殿,宗懔便松了她,大步疾向床榻边多宝阁,背影似乎都带着些阴戾,正从阁上取下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郦兰心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刚开口:“阿敬……”

“姊姊。”他已然转回身,打断她的言语。

手上拿着什么长条的东西,待他走近了,她方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是她束裙的腰间裙带。

呼吸倏紧了些,不明他为何要拿这东西,抬头,眸中映着他似笑非笑神情,更是心中一跳。

“姊姊,”宗懔缓握紧手上这根昨晚套在他脖子上的绯色裙带,幽幽缓声,“还记得这东西么?”

“你用它对我做了些什么,没忘吧。”目锋紧锁住她。

便是现在,他脖颈上还深深印着她勒出来的绳痕。

第一百零三章 死不认账

云锦制的绯带很长, 约两指宽,绣满牡丹金纹,绮丽鲜浓, 带尾缀着滴玉与珍珠,系在腰上, 定是娆美飘逸。

然而此刻带身极皱, 绣纹上的金线也散裂不成样子, 裙带尾部的碎玉圆珠七零八落。

只要是擅于缝绣制衣的人, 都能立刻看出,这必定是被猛力绞紧拉扯过的结果。

郦兰心脸色煞白,看着男人手上提着的这根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妇人裙带,脑中如有蜂群密震,嗡嗡作响, 呼吸随着心中骇跳一并颤抖起来。

耳朵旁还回荡着面前人方才说的话,但是她此刻不愿理解,不想理解,更不敢理解。

什么叫,她用它,对他,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用这根带子对他……

宗懔看着她难掩惊慌、欲要逃避的模样, 眼中闷戾愈深,冷笑:“姊姊,你是要不认账了?”

握着那根裙带, 逼她更近。

男人身躯迫压过来,郦兰心不由得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垂首不敢直接他阴沉烈灼目光。

“我,我认什么账……”惊得面色发白, 心如擂鼓。

身子下意识的朝后侧偏移,若非理智尚存,她早就拔腿跑出殿外了。

此时此刻,她本应虚与委蛇,抑或想些斡旋的话语先把他哄过去。

他是个眼睛里不肯揉沙子的人,惯常刨根究底,要掌控盘问她的方方面面,她每回直接抗拒,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可慌乱之下,什么都给忘了。

她这样不肯直面的态度,从来只会将他的恶劣和逼迫激得更盛。

“认什么账?”果不其然,下一刻,头顶就响起冰冷沉声,

“姊姊,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翻脸无情了?”

郦兰心手攥得死紧,强抑着不让自己喘气时颤抖暴露得过于明显,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她翻什么脸认什么帐,她根本,

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下一刻,喉中猛然溢出惊叫,腰后环上一只长臂。

眨眼间便将她向前锁紧,軟軀逼不得已贴入灼硬胸膛。

惊慌抬起头,对上他怒郁凛然目锋。

宗懔睨视而下,紧抿唇,死死盯着她。

未曾及一个呼吸,骤然施力,将她带向身后紫檀拔步床。

他身量比她高出太多,迈的步子自然也更大,加上步伐疾快,她只得踉跄被半搂着往前。

郦兰心恓惶失色,可身子疲酸发软,根本没力气挣开,须臾眨眼,被推入方离开没两个时辰的榻上。

正当惊而生惧,以为他又要行恶时,肩头有兀地被握住,身子被抬拉坐正,双手被紧捉住。

男人掰开她双手掌心,将那根裙带塞入她手里,而后迫她攥着。

迎着她难以置信的惊慌目光,他将衣领处向下扯了几分,从脖后延伸至侧边的红紫深痕清晰可见,如同烈犬项上环圈。

郦兰心呼吸一窒,瞳中紧缩。

宗懔笑不及眼底:“昨晚,你拿着这根东西,勒著我,叫着要脐馬,——,现在想起来要躲了?”

短短几句,却如蛇露尖牙,蝎摆尾钩,毒液咬着肉钻入血脉经络后,神智躯体骤然僵硬震悚。

瞳仁都动不了分毫,呆呆握着手心里的裙带,满面迷惘空白,惊愕无措。

而站在她跟前的人却犹未满意,不肯放过她,欺身上来,捏着她的手。

她人是木的,魂是僵的,只能像软泥捏的偶人一样被他牵引着动作。

她坐在榻上,而他半跪在榻边金漆踏床上,较她低一点。

他掌心托着她的小臂,缓缓向上抬起。

她檀口張着,吐氣时越来越抖,越来越顫,眼睛一动不动,就这么被他带着,双手攥着裙带,绕到了他的脖后。

他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她,沉幽晦暗,在裙带轻贴住他脖颈时,她咽间忽地轻动。

仿佛着了魔,又抑或是长久埋藏的幽魂附了她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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