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0


几许,却没法立刻说出话来,但她眼中深深的疑惑却极其醒目。

王太嫔长长幽幽地“唉”了一声,说道:“你那男人怕是没这么容易叫你脱身吧。”

郦兰心猛地瞳震,心中狂跳,但还是稳住了声线:“不可能,他答应过的,而且,我已经受戒了。”

然她说完这句,身旁的太妃们却都你看我我看你,而后撇开脸。

胡太妃更是指着她朝旁的人嗤笑道:“瞧瞧,千载趴水的活王八不好找,百年难遇的笨脑壳这儿倒是坐着一个。”

“男人的话你也信?”太妃们叹息着摇头,“傻哦。”

郦兰心身倏地僵住,而后不受控,打了个寒颤。

绞紧手指,有些不安地垂下头。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这些日她在寺里,在她的禅房小院里,时不时地,脊背发凉。 w?a?n?g?址?f?a?B?u?页????????????n????〇????5????????

像是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她般。

今日耳闻,谈了这一场,心底的寒意愈发蹿了起来。

闭了闭眼,将惶惶强压下去。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日了,若是那人想要反悔,早便悔了,可见他确实厌了她。

太妃们毕竟在寺里多年,且不完全了解她和他之间的事,一时嘴快也是有的。

她不必放在心上。

没事的。



太子府。

夤夜风啸,府内却肃杀压抑至极,下人站了满院,亲卫冷然持刀静立。

膳房捧入的安神酒再度碎裂一地,殿门被猛地踹闭,徒留一干心腹在外战悚焦急。

何诚披了外衫,从院外大步赶来。

见着门前的老中小三太监,迳拎起其中一个衣领,急怒:“殿下如何了?!”

谭吉并不惊慌,只是皱紧眉:“和前些日一样,不大好。”

事实上,“不大好”三个字着实不能形容他们殿下如今的状态。

应当是“大不好”,才对。

自郦夫人离府后,他们殿下夜里便一直不得好眠,连着多日这样,什么人也要毁掉,殿下愈发狂躁,几近入魔,安神酒、安神药,也用处不大。

这些助眠的东西催人强行睡着后,往往会做梦,他们不知殿下会做些什么梦,只知道梦醒后,主子会更加暴躁。

太医来诊,只说是心病。

心病,只能心药医。

然而这味药,此刻却不在府里。

何诚松了太监的衣襟,焦躁地挠乱了满头的发,来回踱步几下,咬着牙:“那就去玉镜寺——”

把人给接回来不就成了!

“不可!”姜胡宝急急用气声阻了他。

何诚虎睛立时狠瞪过去。

姜胡宝却不惧,只压低声怒道:“殿下都没发话,你自作主张是大罪,更何况,你有什么本事从玉镜寺抢人?那是皇家庵院!”

“殿下既然不说,那就是还不想把人接回来!”

他姜胡宝算是瞧明白的,此刻正是两个主子斗法的时候,拼的就是谁更能熬得住,殿下想用那庙里的清苦难捱逼郦夫人从此安生,郦夫人则是赌殿下就此放手。

只不过动情多的人到底更难熬,从这些日殿下怒戾越发频繁来看,大抵,

郦夫人在玉镜寺过得还挺潇洒,挺舒适?

怕是真这么熬下去,将来不是当上住持,也能混个四大班首、八大执事了!

怎么就能犟成这样?

苍了老天爷了。

何诚更怒:“那你说怎么办?!”

姜胡宝瞪着他,只吐出一个字:“等。”

“等?!”

“等。”姜胡宝收回眼,不再理会他,朝另一旁的膳房太监道,“再去熬新的安神汤来。”

“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深夜长

圆月摇金, 清辉随云气拢散时明时晦,落入殿中,与昏幽烛光相融, 照映兽鼎气升,龙涎兰麝沉郁。

砸落满地的碎瓷裂玉俱被清理干净, 新的安神汤药静摆在大红酸枝桌上, 殿门紧闭。

宗懔坐在檀榻边, 解冠披发, 掌掩抚额上,丝袍襟敞,膚肌起伏间,隐见薄珠滑淌。

静寂良久,终撤了手, 掀眸直眄不远处呈盘上深翠玉碗,目中戾漠,片霎,躁恨横生。

这些日,他夜夜用这些东西,安神汤,安神酒, 安神香……

然而外物终究是外物,什么安神宁神,不过是能让他勉强入眠, 至于入眠之后的不宁、醒来之后的戾郁,全然无解。

下颌绷紧瞬息,猛然起身,迳向殿中紫檀柜疾步而去, 速开了柜门,而后又忽顿住。

按在门边的手背上,青筋如虺伏隆而起,气力不着痕迹愈发收重。

良久,伸入柜中。

长指极快便熟触及一片如丝若水柔軟,是他埋舐过不知多少回的物什。

缓而又缓,慢慢抽出,妇人常贴身子的殷粉裹肚钻入目能触及之处。

不过他一掌伸开之大的小小软料,绣有团团牡丹。

往日唇鼻壓下时,会深深埋入引人墮迷、難以自拔的馥軟香壑,可呑,可咬。

往往这时候,会有一只顫着的手,揪住他脑后的发,泣聲让他起来。

宗懔眉心阴沉骤然更深,咬牙将掌中物倏攥紧,回身过帘,落帐入榻。

仰面朝上,繁罗丽织、缀珠缂金的帐顶即使烛暗依旧晃耀着华光。

悶气深重出入,闭眼的间隙,夤夜旖梦回入识海,恍在眼前,尤蒙耳边。

妇人温柔的轻唤,如蜜的抚慰,潮起涌落时的泪、耳鬓厮磨时的无奈浅笑,羞愤至极时的怒嗔,坐搖容纳时的慾香銫意……

或真或假,或忆或幻,如同绮线情丝钩成的密网,困笼住了他,却又在睁眼时,不留半分温痕爱迹。

他被痛恨暴怒冲了头脑,只想着与她博弈赌斗,叫她得了逞,离了他身边,却把他自己的感受全然忘了,以至于现在又陷到当初那般煎熬的境地里。

昼醒时怀中空空,入夜后戾欲更是淤堵无疏,他在这里生受着,她在那山寺里反倒如鱼入水了般,从始至终,不得好眠的只有他一人。

这些日暗卫传回的书信,她晨钟暮鼓的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吃也吃得下,睡也睡得安,短短十几日,又和一群先帝朝的旧妃打成一片了,前两日飞鸽回府的密画中,她已经闲得开始在那破院里头养花。

她从来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才多久,才不过半月,就将他抛诸脑后了!

牙关紧合至隐磨作响,复阖上眼,如同先前许多日一般,抬臂,将掌心经久缠留丰软馥香的兜肚蒙捺面上,深缓压紧。

另一臂长伸至下,不甘、烦戾,最终还是自握。

喉间悶嘶沉促阵阵。

……

仲夏昼长夜短,天光尤未破云而出,夜禁尚存,禁军劲马飞疾出宫,奔越朱城玉道,急刹太子府金钉正门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