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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比一声大,然而接连叫了五六声,僵硬站着的净妙却像是魂飘天外了般,耳也听不见了,眼也看不见了,一丝一毫反应都没有。

不得已,慧蕴只得走上前,拍了拍她肩:“净妙!”

后者猛地一颤,惊惶抬头,喃喃:“慧蕴师姐……”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没睡好么?”慧蕴看着她苍白的脸,皱眉忧问。

神智回了笼,此时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但此刻补救显然来不及了,郦兰心只能闭紧了唇,摇头。

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顺着话说下去:“这几天是有点疲累……”

“唉。”身旁,忽地一声幽叹。

郦兰心惊朝旁边看去,太妃们不知何时都已经聚到了桌旁,眼神或平淡或奇怪,大都瞧出了她的不对劲。

方才发那一声叹的是胡太妃,老妇人手里还拿着一本经文,此刻翻开卷着。

“要是身子不舒服,那就回去多歇着吧,”胡太妃眼中幽深,慢道。

而后忽地把手里的经书递给她,“多看看经书,一念心清净,这本就送你了,拿着吧。”

郦兰心睫羽速颤了颤,愣愣将那本经书接过,看了一眼书封,是一本《无量寿经》。

此时经书卷翻到某一页,上头用朱笔划了某一处出来——

【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W?a?n?g?阯?f?a?b?u?Y?e?í????????ē?n?Ⅱ????????????????M

郦兰心愕然看向递给她经书的老妇人。

此时胡太妃已经从容坐下,拿了木箸,眼睛看着斋饭,也不瞧她,只是慢慢淡淡再开口。

“有些事,你越想避开,就越避不开,都是命。”

“各人有各人的命,谁也替不了。”幽然叹息。

郦兰心颤着手,将经书拿好,和太妃们道别后,快步出了省过院。

当晚,她没有去用晚斋,而是寻来了熟识的比丘尼惠素,说自己受了山风,犯了头疼症,能否在院里休养一日。

惠素意味深长看她,没说去问住持一声,而是说她是带发修行的人,明日御驾过来祭拜,按她的资历,是不需要去接驾的。

而后又补了一句,明日住持和班首执事、修行多年的比丘尼们都要陪同新帝祈福,早课早殿都不开,她要是身体不适,在院子里呆着就好,若是好一些了,就按照往日一般去省过院照顾太妃们即可。

郦兰心听后,只觉如仙乐在耳,难掩眼中感激与欣喜,连连道谢。

惠素面上淡淡,说完便要离开,但在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

“从前先帝来寺里祈福的时候,离开大殿还要在寺里游赏历朝历代的遗迹风光,你的住处旁不远就是水洞百佛窟,御驾若是过来,你要是还在院子里,也是要接驾的。”

惠素说完这句,转身便走了。

郦兰心站在原地,呼吸都绞窒了些,眉心深深压蹙。



翌日,浩荡行队自宫城而出,香尘满路,卫侍如潮,金甲禁军密护天子六驾玉辂,入玉山山道,整座玉山被重重把守团围,方圆五里之内不许人近。

号角、梵钟、云磬……庄重声乐回荡在寺内、山林,树震羽飞,撼目摇神,昭示着天子驾临。

郦兰心将院门关好,抬手,抚压住胸脯里几乎要蹦跳颤裂的心脏。

转身,朝省过院所在的后山跑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欲静难静

郦兰心到省过院里时, 正是往常共修的时辰。

太妃们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但还是招呼她过来坐下。

现在是尾夏,再过不久就要入秋冬了, 这几天寺里已经开始准备秋冬时的新衣厚被和鞋靴,郦兰心拿了未织好的厚袜, 继续做活儿。

“今日你不去凑个热闹?你听听, 声都传到这儿来了。”王太嫔朝声乐振空的高天努了努下巴, “你来陪我们一群老婆子, 可是无趣。”

郦兰心扯起笑,摇头:“我资历太浅,又是带发修行,不够格去接驾,再说了, 这里安静,有利修行,我也不大爱凑热闹。”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论资排辈的地方。”王太嫔撇撇嘴,

“不过也罢,皇帝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胡太妃则依旧如往常般躺在摇椅上,饮茶阅经, 不曾说话,只在她进院坐下时睃来淡淡一眼。

郦兰心垂眸,暗抿了抿唇, 唇角的笑淡涩,昨日听见慧蕴说的消息时,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大抵太妃们已经猜想到了些什么, 从胡太妃递给她那本无量寿经便看得出来。

但她虽拿了那本佛经,看见了那经书上的佛偈,却没法细念细想,她心如乱麻,甚至罕见地辗转了许久才睡着。

她送走了那姜胡宝派来的传话人,才两日,那人就杀上寺来了,这时候她再钝,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了。

如今她躲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攥着最后一丝侥幸试图挣扎罢了,希冀着那人登基之后能有些为君之德,至少,

至少不会在寺院里,在太妃们的住处胡来。

人在逃避的时候,往往会强迫自己专注于旁的某一件事,这种专注是刻意的,不自然的,但却总有几分成效。

眼睛盯着线,手指不间断地灵活动作着,鼓噪惊惧在重复下慢慢压下,她甚至意识不到那传遍满寺的钟乐声是何时消失的。

待手上的活儿做完,抬起头时,才惊觉省过院又恢复了平静。

郦兰心低头看着织好的两只厚袜,按着她平日织缝的速度来算,大抵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快到用午斋的时候了。

今日寺里接驾,昨夜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不去斋堂,一直在省过院里呆到御驾离寺。

她住的小院里砌有单独的小灶,她昨日去求了些麦粉,自己在院里蒸了几个饼子,早上过来前就带上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站起身,院门外匆匆一阵脚步声。

“太妃!太妃!”耳闻轻易听出带着欣喜的扬声呼唤。

摇椅上的胡太妃倏地皱眉,将书放下,一旁已经开始在椅上打盹的几个太嫔也惊得醒神。

郦兰心转首看去,是同在省过院照料的比丘尼之一,慧宁。

慧宁双颊缊红,因为一路跑过来,脸上都流了汗,但她脸上神情却极兴奋,冲冲到了院内。

“怎么了这是?”胡太妃坐直了身看她。

慧宁猛地刹住脚,大喘了两回气,边指着院外头:“陛下在大殿祈福完了,让身旁的大监来后山传旨。”

“陛下说太妃们在寺里艰辛,从前先帝国事繁忙,都未顾得上此厢事,着实苦了太妃们,今日要到省过院来看看。”

说完,太妃们俱是睁大眼,面面相觑,又惊又疑。

“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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