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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惧怕的面容。
此时他的眼神深幽含戾,薄唇紧抿,眉头重重拧着。
郦兰心不自主心中一冷,她知道他此刻神情代表着什么,他这是又要发怒了——
“姊姊。”开口,却是蕴有闷郁难过的沉声,没说任何话,只轻唤了她这一声。
郦兰心兀地愣住。
眼睛恓惶定至在他面上,此时,她才算真正仔细面对他。
在看见他眼下泛黑的青色,和眼瞳中布着的血丝,以及眉宇间难掩的疲态时,她喉间轻动,不由自主,涩了些。
……原来,他是真的,病了。
然而在对上那双死死牢锁着她、欲戾几乎凝成实质的狭眸时,她没有控制住,朝后瑟缩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如同砸破冰面的重石,将房中方起的死寂震破。
男人猛地又将她狠狠鎖入怀中,这一回变本加厉,一臂控揽她的腰,叫她难以掙扎,另一只大掌开始瘋狂地摩挲她的脸颊面容、唇鼻眼眉,片霎又换了他自己的脸面与她贴近厮纏。
郦兰心骤然惊慌失措至极,被这无处可躲、仿佛命里带着的缠障逼得心慌身麻。
惊喘着躲避,手脚想要挣扎抓踢他,但根本毫无作用,被他重而密地吻、咬、舐,纏。
“别,别……别这样……!”泪又不争气地下来,“你别这样……!”
但如蛇蟒缠着她的人根本不会听她的,只是吞着她的同时,不断地说问让她更加惊惧难堪的急语:“姊姊,姊姊,”
“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就从来不曾想过我么?你就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我么?你也想我的,对不对?”无比急切,“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郦兰心泪珠滑着,拼了命摇头:“……我,我没有……你快放开,快放开……”
宗懔却不信,咬了她唇瓣,贴着她耳窍:“你撒谎。”
她死死咬着唇,流着泪,还是摇头。
手脚挣扎扭动,却还是脱不了身,绝望惊恐下,喉间迸溢阵阵闷气尖叫。
“我没有,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要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去药师殿为我祈福?”他咬住她的耳珠,忽地说,“我都知道了。”
“你心里也有我的,你也是舍不下我的,你只是不敢承认,对不对?”
郦兰心的瞳倏然睁大。
“你……”她惧得气颤。
他又……又派人监视她?!
男人从她耳侧抬起头,额抵着她的,神色不是愤怒,更没有得意,只是眷恋到极致后的执拗不甘。
“姊姊,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日过得安心,就是坐上那把龙椅,也无滋无味,”他反常地,开始说这些本不该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动人心弦,
“姊姊,别和我置气了,好不好?”
郦兰心惊愣看着他,一股不妙的寒意升上天灵。
未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恶寒便成了真——
面前人的眼神灼痴深眷,一扫从前的冰冷阴戾,诡异地,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般。
“姊姊,”男人捧着她的脸,吻舐去她的泪水,“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以柔化之
玉镜寺建于山中, 林密筑集,山道凡势高地平处,均建有亭台。
何诚细听手下大小卫官禀报完寺内各处巡查驻防, 摆手示意下属退远,转身朝后头孤立山道边缘的悬山顶小亭步去。
宫侍们在亭中石桌上摆上温茶素糕后便退远, 此时亭里只有一道瘦影, 揣着手背对亭外而立, 面朝方向的远处, 一座青朴小院静立。
何诚走到姜胡宝身旁,同样看向那处院子。
眯眼看了片刻,忽地道:“你又和陛下说了些什么?”
姜胡宝瞥他一眼。
“前夜御书房内,你送过药后,陛下便忽然摆驾玉镜寺, 且今日来寺,陛下特点了你代大监之职,”何诚面无表情斜睃过来,冷笑,
“你还真是不忘初心,锲而不舍,看来飞黄腾达, 指日可待。”
姜胡宝唇角勾了勾,压根不在乎他言语中讽意,轻挑眉:“为主子分忧, 是做奴才的本分。”
“至于主子抬举,陛下赏罚严明,谁有用,自然便多器重一二, 哪敢说什么飞黄腾达。”
何诚嗤了声:“我瞧方才寺里姑子叫你大监时,你受用得很,如今在这装什么谦卑。”
姜胡宝微笑不再言语,只鼻中缓泄出长气,目中泛过幽光。
……大监。
内侍监之首,宫宦总领,万人之上,他若是坐不上去,岂能甘心。
然内侍监大监之位唯两席,如今一席是他干爹姜四海,另一席则是宫中历经三朝的老人黄公公,后者已然年迈,即将退位,一旦退下来,必得有人补缺。
大监之下乃是少监,便是他如今的位子,少监亦两人,他、还有那寡言阴默的谭吉,不出意外,补黄公公大监之位者,必是他与姓谭的二者择一。
他若是不能先姓谭的一步坐上大监之位,那么后头又会有新的少监与他平起平坐,少监之下还有内侍、内常侍、内给事……一群饿着等肉吃的崽子虎视眈眈,他怎能不急。
而能容他走通的登天之路近在眼前,且唯那一条。
郦夫人。
陛下钟爱,深惬帝心。
他有七八成把握,若是郦夫人有孕,陛下定然会立郦夫人所生皇子为太子。
即使天命不佑,将来郦夫人或许没有皇子,以陛下的性情,便是抢,也会从旁的地方为夫人抢来一个。
只要牢牢抓住郦夫人这条路子,他便不愁前程了。
只是郦夫人倔犟,陛下先前手段又强硬太过,以至于她万般不肯相从,陛下气性上来,也斗起气来,不肯放下颜面天威,眼看一位就快当上真尼姑,一位将要戾病成疾,
这时候,便是他的大好良机——
…
“……陛下,奴才曾说过,妇人甘愿与不甘愿,其中区别可谓天壤之差,如今恕奴才斗胆,陛下,是否还要夫人的心甘情愿?”深夜,御书房中,姜胡宝跪在地上,抑住心中战战,垂首开口。
帝王冰冷眸光自上而下睥睨,压在他脊上,寂然无声,却如重石万钧。
然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姜胡宝心中有了数,抬首,恭敬恳切:“陛下请恕奴才犯上之罪,但奴才实不愿见陛下龙体欠安,亦不愿见夫人在那山寺中受尽苦楚,只得胡言。”
“陛下,从始至终,夫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直不愿伴驾,甚至宁愿入寺出家,皆因一个惧字。夫人生性谨慎,慎极而惧,夫人不止是惧您尊位,惧您先前所为,更是惧将来。”
“您虽心爱夫人,可于夫人而言,这世间男子皆是不可信之人,恕奴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