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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压着声音抱怨:

“你拦我干嘛?不是没地方睡吗?我打个地铺,让老板朋友睡咱们屋子不就行了嘛。”

郑小伟正扒着门框往外看,闻言不耐烦地“嘘”了一声。

耿直不乐意了:“你嘘啥?外头有啥好看的?”

他好奇心起,一把推开郑小伟,眯着眼睛往外看去。

瞧他都看到了什么?!

——老板站在椅子后面,双手扶着把手,俯身而下,像是一个隔着椅子的拥抱。

郑小伟使劲扒拉耿直:“起开起开,你看到了什么?”

耿直震惊地回头:“原来还真不只是朋友啊!”

郑小伟:?!

不是,这一根筋的家伙都看到了什么啊!

“让我看看,让我也看看!”

门前狭小的区域,耿直和郑小伟为了抢夺最佳观看位置打了起来,两人互相抓头发掏裤|裆,什么下三滥的动作都使出来。

结果一个没收住力,两人齐齐砸到门上,哐当一声巨响后,耿直和郑小伟同时摔到了门外。

耿直趴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他听到郑小伟讨好的声音:“那个,老板,我可以解释,都是耿直推的我……”

耿直大怒!

“老板,你别听他推卸责任,分明是郑小伟想看你和你朋友在外面干什么!”

何长宜用力闭了闭眼。

她发誓,她真的听到了安德烈没忍住的笑声。

何长宜大跨步走过去,一手一个将耿直和郑小伟提溜起来,掐着后脖子扯到门外,咬牙切齿地笑着说:

“不困是吧,你们两个通通给我滚出去看门!”

她用力砸上那扇已经伤痕累累的破门。

耿直和郑小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只穿着大裤衩,初夏的晚上有些冷,他们冻得双臂环胸,不住地蹦跶,嘴里还互相埋怨:

“都怪你!推什么推,这下好了吧,连房间都回不去!”

“怪我?谁叫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就知道,你和姓郑的老东西一样,你们郑家没一个好鸟!”

两人压低了声音吵架,突然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罩在他们的头顶。

耿直扯下来一看,当时就是一乐。

嘿,是被子!

郑小伟抬头看去,只见位于二楼的清洁妇叶莲娜又扔下了一床被子,并冲两人比出“嘘”的姿势。

郑小伟将被子裹在身上,立时身上就暖和起来,他简直要感激涕零。

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叫雪中送炭!

“你瞧瞧,老毛子的女人都比你小子懂事!”

耿直也裹上了被子,身体暖和了,舌头就更灵活。

“你懂个屁,这叫无产阶级战友!”

屋外唇枪舌战,屋内就清净多了。

何长宜站到安德烈身前,想要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现在有人在守夜,你可以放心去休息。”

安德烈看着她伸出来的手,突然,他一把抓住何长宜的手,用力将她拽了过来,跌坐在自己身上。

何长宜想要站起来,安德烈却已经圈住了她的腰。

“别动。”

他埋下头,额头抵在她的背上。

“我累了。”

何长宜便没有动,只是叹息般地说:“安德烈……”

顿了顿,她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安德烈。”

安德烈没有回应,只是圈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原本一丝不苟的金发散了一缕在脸侧,这让他看起来有种沉重的疲倦,从面对本市警察时冷漠的官僚面具中剥离出来。

何长宜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安德烈低声地说:“请……”

请什么,他没说出口。

何长宜却强硬地扯开了他的手臂,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

失去了倚靠的对象,安德烈依旧低垂着头,没有阻拦她,像是已经精疲力尽,决定接受一切安排。

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何长宜却并没有离开。

她转过身,正对着安德烈,上前一步,将他揽进怀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很不容易吧。”

安德烈的身体有些僵硬,像是来不及反应,又像是意料之外。

何长宜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

“我很抱歉。”

安德烈终于闭上了眼睛,他慢慢摘下白手套,伸手环住她的腰,仿佛是一年前两人在莫斯克的那个拥抱。

只是这一次他却开口道:

“不用抱歉,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只是有些累。

何长宜轻声地说:“安德烈,你还想要那个答案吗?”

然而,安德烈却说:“不。”

“请保留这个答案。”他说,“直到最后。”

何长宜抬起头,长久地与安德烈对视。

“好。”

她没有问“最后”是什么时候,他也没有解释。

因爱故生畏。

第66章

夜晚总会过去。

天光未明, 而浓墨般的夜色却像注入了水,渐渐稀释起来,即使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 也能看清屋内布局和家具轮廓。

以及身边人的表情。

一夜未眠, 何长宜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点困倦。

小黑狗趴在她的脚边,已经睡得狗事不知。

安德烈突然开口。

“你可以去休息的。”

何长宜打起精神, 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没有让客人独自守夜的习惯。”

安德烈再次沉默。

当何长宜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 他却突兀开口: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安德烈没有说为什么而愧疚,而何长宜却几乎是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只是有点抱歉。”

安德烈低声地说:“你总在道歉……但这是不必的。”

何长宜却问他:“你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或者只是因为不想原谅?”

安德烈抬起手, 最终克制地放了下来,甚至没有让人注意到。

他最终只是简短地说:“都不。”

何长宜像是在审判。

“你会后悔的。”

“一定。”

安德烈终于肯正视何长宜, 他那双蓝眼睛像在燃烧, 压抑的火焰。

“那就别让我后悔。”

何长宜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抚上安德烈的侧脸。

“你让我很为难。”

她是个肆意纵情的人,仗着摆脱原书束缚就彻底放纵, 好色贪财, 胆大妄为,随心所欲而不顾后果。

可安德烈太过认真,这让她很为难。

唉。

要是他不那么认真就好了。

安德烈反手抓住何长宜的手,直直地看进她的眼中。

“你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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