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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但他却停在了这里, 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安德烈比谁都清楚, 面前的女人是个多情又无情的家伙, 一个残酷的爱人。
她谁都在乎,她谁都不在乎。
她其实连自己都不在乎。
真糟糕,他居然会爱上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可恶的, 可恨的,可爱的,怪物。
他想杀了她。
他想杀了他自己。
何长宜不知道安德烈在想什么,他看起来压抑极了,眼中滚动着她看不明白的痛苦,抓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到有些疼痛。
她想终结他的痛苦,于是她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
安德烈的语气听起来过度激烈,简直都不像他。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地说:“你带来了开始,公平起见,由我来宣布结束。”
何长宜问他:“如果结束时的答案依旧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呢?”
安德烈再次陷入沉默。
当何长宜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他说:
“我会让它成为我想要的答案。”
“无论如何。”
何长宜再次叹气。
唉,为什么都要这么认真呢,这让她很为难啊。
安德烈却松开了何长宜的手。
“抱歉,我有些冲动,请别放在心上。”
何长宜莫名松一口气。
她一向管杀不管埋,遇上撩完被追上门要说法这种事简直比被劫匪持枪抢劫还要头疼。
好吧好吧,她知道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至少现在先让大家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你太累了,我也是,我们都需要休息。”
借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她环顾一圈房间,窗户是破的,墙上有火焰燎痕,地面布满玻璃碎渣……
显然,这地方暂时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我知道市中心有一家还不错的旅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让我们换个地方?”
当天光大亮,大胆的邻居靠近小楼查看情况,只见大门紧锁,满地玻璃碎片,屋内已经人去楼空。
何长宜安排耿直等人一并搬进市中心的旅馆,同时联系房东退租,未到期的租金和押金一并作为房屋受损的补偿。
电话里房东的声音止不住的雀跃,这可是一笔大钱,足够让他把整栋房子全部翻新一遍!
挂了电话,何长宜看向一旁的安德烈,委婉问道:
“你不需要去回莫斯克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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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是周六,但理论上来说,难道领导就不应该带头加班吗?
在旅馆休整后,安德烈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听到何长宜的话,他也只是平静地说:“换件衣服,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何长宜问:“见谁?”
安德烈说:“市长。”
何长宜:?!
安德烈说的见面并不是马上去见,而是直到夜幕再次降临,他才开着那辆伏尔加轿车,载着何长宜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大剧院。
正值初夏,夜晚还有些冷。
何长宜穿着新买的礼服长裙,正要下车时,安德烈已经快步从驾驶座绕了过来,向她伸出了手。
何长宜慢一拍才将手搭了上去,安德烈立即握紧了手,开始时用力过大,又克制着放松了力度。
“很美。”他低声说。
何长宜看看安德烈,他换上一身西装,金发一丝不苟,湛蓝的眼睛,像一个优雅的小王子。
带着这样的小漂亮出门,就算不去见什么市长,这一趟也值了。
何长宜伸手为安德里抚平西装上的褶皱,笑眯眯地说:
“你也很美。”
安德烈露出微微的笑意,眼中阴霾一扫而尽,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初见时的那个小警察。
两人相携走进古朴典雅的大剧院,今天有莫斯克芭蕾舞团的表演,剧场内座无虚席。
安德烈带着何长宜来到一处包厢,径直推门而入,令她意外的是,包厢里没有人。
不过安德烈看起来却不怎么意外。
何长宜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在安德烈为她拉开椅子时,假装淑女地坐了下去。
舞剧是《吉赛尔》,貌美农家少女被贵族少爷欺骗感情,悲愤而死后化成幽灵,明明有机会拉着贵族做对鬼夫妻,最后却心软饶他一命。
这出剧目是标准的悲剧,主要是因为贵族少爷还活着。
来自莫斯克的芭蕾舞团技艺高超不说,美貌值还爆表,各个绝色,看得人如痴如醉。
何长宜却没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当别人都在欣赏舞者的身姿时,她在观察前排观众席来宾,以及对面包厢里的人。
到底哪个人才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
安德烈握着何长宜的手忽然紧了紧,自从进入剧院之后,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何长宜不解地看过去,他却俯身过来,鼻息拂过她的头发,远远地看过来,像是一个情难自禁的吻。
何长宜被完全笼罩在他的身下,轻声地问:
“安德烈,你只是想请我看芭蕾舞吗?”
虽然她现在不是很有心情欣赏艺术,但该说不说,那位男芭蕾舞者的裤子是真紧身啊,真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内裤里塞袜子了,咳。
安德烈目不转睛地看着何长宜,仿佛前一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层无形隔阂已经全然消失。
“如果我说是,你会生气吗?”
何长宜认真想了想,才说:“不。”
她永远不会对安德烈生气。
安德烈再次笑了。
他低下头,却不是为了亲吻,而是亲昵地蹭了蹭何长宜的鼻子,像小动物。
何长宜烦恼地用手抵着他的肩膀,只觉身上趴了一只热情的大金毛,连毛色都一模一样。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不等开门,外面的人径直推门而入,热情地说:
“我亲爱的小安德烈,你什么时候来了弗拉基米尔市,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索科洛夫叔叔呢?!”
何长宜的动作一顿,她和安德烈对了个眼神,他泰然自若地直起了身,对着来人打招呼:
“索科洛夫叔叔,好久不见,我和我的家人都很想念您。”
“索科洛夫叔叔”大笑着走进包厢,重重拥抱了一下迎上来的安德烈,夸张地在他脸上发出亲吻的声音。
“你的父亲最近怎么样,他的身体还好吗?听说总统先生非常倚重他,每天都要在办公室见到他,作为朋友,真是让人为你的父亲而高兴!”
安德烈的父亲?
何长宜从没听安德烈谈起过他的家人,而当他还是一名小巡警时,囊中相当羞涩,穿在制服里面的衬衣都是打补丁的,更别提没完没了的土豆泥。
如果他有一位显赫的高官父亲,又为什么会在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