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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峨国保镖莱蒙托夫显然要激动得多。

他急切地问:“门沙克将军?您就是那位在战场上正面击溃德国精锐部队的门沙克将军?!”

领头老兵平淡地说:“我想如果没有第二个门沙克的话,你说的应该就是我。”

莱蒙托夫啪地一下双脚并拢, 郑重其事地向一只眼的将军敬礼。

“近卫第九摩步师第一旅坦克团前作战参谋莱蒙托夫向您致敬!”

门沙克将军抬手回礼, 见莱蒙托夫肃立在旁, 不肯坐下,他平静地说:“请坐吧,莱蒙托夫少校, 这里不是军队,我也不再是将军了。”

莱蒙托夫犹豫了一下才坐下,但脊背绷得笔直,像是插了根钢条。

维塔里耶奶奶看了看几人,语气轻松地说:“真巧,我的丈夫也曾是一名军人,十年前他下葬时戴上了所有的勋章,那些勋章甚至比我们的结婚戒指离他的心脏更近。”

门沙克将军专注地听着,听完点点头,说:“您的丈夫很幸运。”

维塔里耶奶奶欣然地说:“他确实一直是个幸运的家伙。”

急脾气的老兵嚷嚷道:“真希望我能和您的丈夫一样幸运!能够作为英雄死去,而不是一个乞丐!”

乞丐?

原来这些老兵郑重其事地穿旧军装、披挂半身勋章,不只是为参加战争胜利的纪念日,而是要向当局抗议施压,要求提高退役军人的补贴金额。

毕竟在如今通货膨胀严重的峨罗斯,继续沿用联盟时期制定的补贴标准相当于是在慢性虐|杀这些曾经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军人。

他们每月收到的政府补贴甚至不够吃一顿饱饭,而存款的购买力正在疯狂缩水。

莱蒙托夫用自己做例子,忿忿地说:“我的薪水只够买一公斤最便宜的香肠或者十张大饼,可我还有三个孩子,没办法,我卖了我的狗,它……”

他忽然停住,仿佛嗓子被卡,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下半句话:“它被卖到了肉店……”

莱蒙托夫说不下去了,他看上去痛苦极了。

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是这样。当初在战场上,我们被德军包围了,逃不出去,可总要活命,就只好杀了我的马,割开马肚,掏空里面的内脏,好让人钻进去藏起来。”

说着说着,老兵也沉默了,半响才喃喃道:“那真是一匹好马……”

为了养家糊口,莱蒙托夫找了各种各样的工作,有时是卸货工,和外科医生、钢琴家一起干活;有时是修理工,通马桶修房顶,给钱什么都能干。

他也当过保安,不过保护对象不是什么富商,而是上夜班的妓|女。

无论如何,年轻的莱蒙托夫还能找到工作挣钱,而这些老兵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们在人生的尽头被迫陷入贫困窘境,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苟延残喘的老狗。

新生的国家不需要他们。

门沙克将军带头向政府要求提高补贴标准,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老兵那么义愤填膺,反而看起来很平静,却让人能感受到他深入骨髓的疲倦与麻木。

“我们的时代结束得比我们的生命更早。”他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急脾气老兵大嗓门地说:“我宁愿去死也绝不屈服!白宫里的那些家伙夺走了我们的一切,财富,荣誉,还有未来!但他夺不走我们的信仰!就算最后一座列宁雕像被推倒,我的心也绝不会改变!”

他激动地跳上椅子,挥舞着拳头高喊:“去他的民主,布尔什维克万岁!”

其他老兵纷纷应和,高唱起五十年前的歌:“前进!不畏惧死亡,你不会白白死去,鲜血构筑了根基……”

他们曾在战场上唱着这首歌冲向了德国人的坦克群,也曾唱着这首歌流着泪将战友埋葬。

五十年转瞬而过,那些曾坐着大篷车奔赴前线的年轻人们如今垂垂老矣。

他们的理想实现了吗?

年轻的服务员端着烤乳猪过来,嘟嘟囔囔地说:“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早就过上欧洲人一样的好日子了!”

激昂的歌声骤然一停,餐厅气氛像被冰封。

急脾气老兵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门沙克将军摁住了他,平静地对服务员说:“孩子,你了解历史吗?”

服务员不屑道:“历史书?那上面全都是谎言!你们甚至把喜欢枪杀年轻的白军军官的屠夫吹捧为英雄!你们杀了那些勇敢的骑士!”

急脾气老兵忍不住了,怒道:“那可是白军!如果不是我们红军解放了所有人,你现在还在给贵族老爷们当农奴!”

服务员轻蔑地说:“那你一定会在劳改营里继续唱赞歌吧!斯大林做过唯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们这群狂热分子都投入了劳改营!”

老兵们愤怒极了,却也无能为力极了。

这不是他们的时代,不是他们的国家。

正当服务员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一般,得意洋洋地仰着脑袋要走时,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我向餐厅支付了超过两倍的钱,不是为了让一名服务员教训我的客人。”

何长宜敲了敲桌子,冷淡地对服务员说:“道歉,或者我砸了你们的店。”

服务员又惊又怒,大声嚷嚷道:“你在威胁!这是违法的!”

何长宜没有和他多话,转头看向两位保镖,不等她开口,早就按耐不住的莱蒙托夫率先站了起来,甚至掏出了腰间的枪包拍在桌子上!

解学军不明所以,他的峨语还停留在劝酒和脏话的阶段,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管他呢,听老板的就对了。

他依葫芦画瓢地也将枪包拍在桌上,威胁地瞪着脸色苍白的服务员。

服务员不知是倔,又或只是单纯吓傻了,哆嗦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既然喜欢资本主义,那就按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来。”

何长宜没耐心,见他不说话,便要挥手示意开砸,旁边躲着的餐厅经理急忙跳了出来。

“道歉!我替他向您道歉!”

何长宜问他:“所以你刚刚在哪里?在看着你的服务员羞辱客人吗?还是说,你们餐厅的风格就是放纵服务员辱骂客人?”

莱蒙托夫配合地将枪抽出来,咔哒一声上了膛。

餐厅经理满头大汗,脸上努力挤出笑:“对不起,我道歉,我也道歉……”

与此同时,他凶狠地去摁服务员的脑袋,呵斥道:“你这头蠢猪,你竟然敢对客人说这样无礼的话!你必须立刻道歉!”

服务员被迫低下脑袋,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抱歉”,声音低到连狗都听不清。

何长宜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向我道歉?”

枪口下,餐厅经理的脑子转得快极了,马上就恍然大悟,揪着服务员转向老兵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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