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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连声地说:“对不起,他太年轻,不懂事,您是国家的英雄,请原谅这个无知的孩子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死里掐服务员,手背上青筋迸发,力度堪比老虎钳。
服务员疼得要叫出声,可还是不想道歉,特别是对着那群老兵。
该死的老顽固……嗜血的战|犯……极|权的帮凶……
他们早就该死,如果不是他们,他现在就应该在别墅里喝啤酒看球赛,而不是做一个又穷又累的小服务员,每月的工资甚至买不起一条牛仔裤!
餐厅经理咬牙切齿地在服务员耳旁说:“再不道歉我就开除你!”
服务员浑身一震,从别墅啤酒的美梦中惊醒过来。
他低着头,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对不起……”
何长宜不满意地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只要开了口,似乎接下来再说什么都无所谓。
服务员索性破罐破摔,大声地说:“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们是英雄!我道歉,行了吧!”
何长宜还是不满意,门沙克将军却开了口,平静地说:“孩子,你只是太年轻。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真实的历史。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为了下一代,我们为全人类而牺牲。”
服务员满脸不服,显然没把门沙克将军的话听进去。
但门沙克将军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餐厅经理松一大口气,拽着服务员就走,他不能继续把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这里!
何长宜询问地看向门沙克将军,他只是说:“争论没有意义。”
他顿了顿,又说:“我们需要说服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整个社会,一个没有理想也没有信仰的社会。”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老兵们沉默地吃掉所有桌上的食物,在离开时往盘子下塞了几百或几千卢布。 w?a?n?g?阯?发?b?u?Y?e?ì????????e?n?????????5?????ò??
钱不多,但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多的了。
何长宜让莱蒙托夫将钱还给老兵们,可这些缺胳膊断腿的老家伙却相当固执。
“我可不是乞丐!我不能伸着乞讨的手走进坟墓!”
“就算我老了,我也不能让一位年轻的姑娘请客。”
“拿着吧孩子,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老兵们依次与何长宜告别,蹒跚着走进夜幕将近的黄昏。
有人说:“愿上帝保佑我们。”
另一个人说:“上帝才不会在乎小人物!”
门沙克将军最后与何长宜告别。
“谢谢你,我的孩子,你让一群老狗吃上了一顿饱饭,就算在坟墓里他们也不会忘记。”
何长宜问:“或许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是说,我可以招募一些人来工作……”
门沙克将军温和而坚定地止住了她的话。
“孩子,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国家抛弃了我们,但我们不是你的责任。”
他向何长宜行了一个军礼。
“再见了,我的孩子。”
过了一段时间,何长宜在报纸角落看到一则新闻,政府拒绝提高退伍老兵的补贴。
又过了一段时间,何长宜看到了一则讣告
——著名二战将领门沙克将军在战场旧址吞枪自杀。
第94章
过了夏天就是冬天, 莫斯克的秋天短暂得像一场幻觉。
温暖的壁炉前,维塔里耶奶奶靠在躺椅上半阖着眼,膝盖上披着厚实的旧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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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在何长宜手中的书页上, 她用峨语读诗, 有时是散文。
她也用中文背诵古诗,维塔里耶奶奶虽然听不懂,却很喜欢那些陌生语言的韵律。
何长宜读的最多的是布拉特·奥库扎瓦的诗, 维塔里耶奶奶总会说:“我的孩子, 请再读一遍吧。”
于是何长宜无声叹了口气,再次轻声念了起来。
“往昔不可能复返/不过没有什么值得悲伤/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树木在成长……”
渐渐地,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维塔里耶奶奶嘴角含着笑,慢慢地睡着了。
保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小声地对何长宜说:“有人在门外等您。”
何长宜点点头, 将诗集放在一旁,嘱咐保姆留下看护维塔里耶奶奶,她悄悄走出了客厅。
门外是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沉静地站在台阶下, 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家伙在探头探脑, 却不敢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粗鲁地赶人,可能是因为那辆公务专用的漆黑轿车,也可能是因为客人身上的灰色制服。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过来, 在看清人后, 目光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而何长宜已经惊讶开口:“安德烈?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猫竟然来耗子家做客。
安德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家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长宜打开房门,示意安德烈进来, 他却摇摇头,走到路边的轿车旁。
他拉开副驾车门,简短地说:“上车。”
何长宜迟疑片刻,返身从屋内衣架取下大衣,并和保姆说了一声,快步走下台阶,看了一眼安德烈,矮身坐进车内。
安德烈替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伏尔加轿车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胖子和瘦子下意识追了两步,在意识到追不上车后又同时停步,不约而同扭头震惊对视。
糟了,阿列克谢的女人在他们的眼皮下被灰皮狗拐走了!
车上,何长宜问安德烈:“发生什么事了?”
正值红灯,安德烈的视线从前方道路短暂移开,转过头看了何长宜一眼。
很难说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可能是懊悔,可能是犹疑,也可能是挣扎。
但最后,安德烈还是开了口:“那个黑|手党,阿列克谢,他被通缉了。”
何长宜一惊,立即追问道:“他做了什么?”
安德烈说:“他涉嫌谋杀州检察官。”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蔑与厌恶。
何长宜断然道:“不可能!阿列克谢不会做这种事!”
安德烈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是一个黑|手党,一个堕落的退伍军人,我见过许多像他一样的罪犯,为了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何长宜反驳道:“阿列克谢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一定不是个蠢货,至少他分得清帮派狗咬狗和谋杀国家公务员的轻重。”
安德烈突然冷笑一声,这与他平素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了解他?”他尖锐地问道,“那你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
何长宜抿了抿嘴,说:“我只知道他曾经为了国家在战场上学会杀人,也学会接受被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