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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生母是谁,无论你外祖家因何落难,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是孤的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若是寻常云棠可能要反驳他,侧妃不是妻,但现在她不想反驳这句话,她很庆幸这个时候他在她身边。

从私宅离开,马车一路往旸山而去。

云棠在马车上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也许我母亲身上还藏着别的秘密。”

李琰:“什么意思?”

云棠将云易丰告诉她的话转述给李琰听,云易丰说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实依旧不合理的地方。

“我让云景淮重复那些话,本就是在试探父亲的态度,若母亲真的只是罪臣之女,父亲将她赎出,她便已经是清白之身,说是为了侯府名誉瞒住此事,暂且可以理解。但父亲如此暴怒,像是生怕被人知道此事,这反应太过激烈。”

“而且母亲若当时真存了死志,父亲还派人盯着她,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得到冥花这样昂贵的草药?要么父亲不知道母亲会求死,要么故意纵容,又或者……”

“人为。”李琰声音略沉。

冥花价贵且难得,如今京城中只有几家大药铺在贩卖此种草药,且冥花药性极烈,磨成粉后入水无味无色,以前因为冥花闹出不少命案,以至后来所有在药铺中购买冥花的人都需要留下手印和名字,药铺和买者各存一份单据,也不准未经准允的药铺私下贩卖这种草药,违者重罚。

“先帝在时,这条令就已经颁发下来,不过十几年过去,未必能寻得当年的单据。”

况且就算寻得单据,仅仅凭一个手印和一个可能虚假的名字又能查出些什么?而且冥花价贵,依然会有人顶风冒险私下贩卖,如此一来就更难去查。

“也许是我多心,但他们已经骗了我一次,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骗我第二次,我不想再次从别人口中知道我母亲是谁。殿下,我想试着自己查一查。”

哪怕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哪怕最后证实只是她多心,她也想试一试,而非一味听信旁人的话。

“好,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孟谦,他会安排人去查。”李琰直接应下。

云棠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抱住他,低声道:“殿下,谢谢您。”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且站在她身边,她喜欢这种感觉,且忍不住生出贪念。

小姑娘依赖地抱着他,虽然“谢谢”这样的话有些生分,但李琰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着她。

马车停在旸山脚下,杜寻在前面引路,云棠一路走上山,不久停在一块墓碑前,那墓碑上空无一字,但四下没有什么杂草,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扫。

“侯爷让住在近处的一户人家每三日前来打扫一次,再摆上些贡品,所以这里并不显得杂乱。”杜寻在一旁解释道。

“所以他自己从未来过。”

杜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云棠不再多说什么,她跪在墓碑前,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置在墓前,她扬起浅浅的笑,温声道:“母亲,女儿来看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祭拜过您,希望您不要生女儿的气。”

说着她拿起那块平安扣,递到墓碑前,像是给母亲看:“这块平安扣很灵验,女儿这些年多亏它的保佑过得很好,对了,女儿成婚了,他对女儿也很好,他是女儿遇见最好的人,女儿这么幸运,肯定是母亲在天上保佑我对不对?”她说完,感觉身旁有些动静,侧身一看,只见李琰上前一步跪在墓碑前。

云棠愕然间正想说不妥,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她看着李琰对着她母亲的墓碑,语气认真且坚定道:“岳母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她,绝不对辜负她。”

他未曾唤过云易丰“岳父”,如今却唤愿意她的母亲为“岳母”,许诺不会负她。

云棠满腹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反握住李琰的手,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

山间树叶簌簌作响,云棠伸手摸着空白的碑面,她如今不知该在上面刻什么名字,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母亲,女儿该走了,之后再来看您。”云棠对着那空白的墓碑深深跪拜,最后起身离开。

山脚下,一只枣红色的马被拴在他们马车不远处,云棠坐上马车,风吹起帘子,她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翻身上了那匹红马,隔得有些远,她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但不知为何,她朝着那方向多看了几眼,直到那人骑马离去,他们的马车也快速进城。

进城时,她再次看见那匹枣红色的马,不过现下被拴在城外的茶寮处,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桌前,正低头喝茶,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云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见到一个分外眼熟的人——俞绾,是围猎时为她疗伤的俞大夫,李柔蓁还曾唤她“俞姨”,她父亲似乎和顾家有些渊源。

马车走得很快,云棠很快看不清茶寮处的两人,便放下了车帘。

此刻茶寮中,纪北昱看着那身着紫衫的女子快步朝他走来,十几年她在城门处送别的情形似乎近在眼前,记忆中小姑娘的模样渐渐和眼前这个紫衣女子重合起来,一身赶路的疲累突然消失,他轻轻扬起一个笑,唤道:“小绾。”

俞绾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听到他唤自己“小绾”,眼中的泪忽然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她哽咽道:“纪北昱,你终于回来了。”

俞绾突然泪目,纪北昱有些手足无措,想给她擦泪,看见身上的灰尘,又不好碰她,只得低声安慰:“你别哭了,再哭下去旁人要以为我在欺负你了。”

俞绾听见他与少时一样笨拙安慰的话,忍不住破涕而笑,她擦了擦泪,点头道:“不哭了,不过你不是两日后才到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马走得快了些,”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不会说他中途差点跑死一匹马,“顺便也去看了一下阿姐,告诉她我回来了。”

纪北昱提到“阿姐”,俞绾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她抿唇看着纪北昱,直到纪北昱察觉到她态度有些奇怪,问她:“怎么了?”

俞绾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纪北昱,当初音雪姐不是死于瘟疫,她是被人调换身份赎出云韶府的。”

“你说什么?”纪北昱表情震颤,他猛地攥住俞绾的双肩,语气急切道:“那阿姐呢,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里?”

“她……死了,不过她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如今还活着,只是现在你们可能不便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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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回到东宫,立刻吩咐孟谦派人前去云韶府和城中各大药铺查记录。

“查云韶府当时同期在册的女子名单,以及林温然赎出前后云韶府中是否有故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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