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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说,而且老板为人厚道,海鲜从不短斤缺两。

曲颂宁再看夜排档,流动大棚底下已经坐了八成满,来往食客依旧络绎,烧烤架上扇贝饱满,生蚝肥硕,确实挺勾人馋涎。于是也就放下架子,在角落清净处挑了一张桌子,跟顾蛮生一起落了座。

顾蛮生开口就让老板上了一瓶一斤装的二锅头,曲颂宁赶紧皱眉摇头,表示自己烟酒不沾。

“就说你矫情,啤酒总能喝两口吧。”顾蛮生又抬手招呼老板来半打啤酒,他自己起开啤酒瓶盖,也不要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下一大口。

老板端菜上桌,因为与顾蛮生相熟,还多送了一盘卤猪耳朵。卤猪耳朵鲜辣脆爽,顾蛮生大快朵颐,曲颂宁却动筷子也动得颇文气,颇优雅,只夹起一点尝了尝,细嚼慢咽之后才问:“王老板的事情没下文了?”

顾蛮生摇头道:“竖子不足与谋。”

曲颂宁继续问:“除了那位王老板,东莞不还有别的随身听生产厂商吗,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谈谈?”

“不谈了,力不从心,等毕业以后跟你们一样去国企或者事业单位呗。”

“你不像是甘心过这种日子的人。”曲颂宁笑笑。

“是不甘心。”唐茹病愈回家后,再没就王传富的事情提过一个字,她表现得自然且轻松,仿佛只是抹掉了灶上的一段灰,但顾蛮生知道,这件事其实是鲠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所以,何去何从,他自己也没想明白。想起苦苦把自己拉扯大的继母,顾蛮生便倍感掣肘,咽下已经溜到嘴边的一声叹息,他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无责任一身轻,先混着吧。”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麻辣田螺、水煮肉片、蒜蓉粉丝带子与红贝,还有椒盐濑尿虾。顾蛮生动筷子也不频,啤酒倒已经灌空了两瓶。忽地想起今天是曲颂宁的生日,他又招老板过来,点了一份鳝丝面。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顾蛮生开了一瓶啤酒,替曲颂宁斟了半杯,将酒杯递过去,“平日里都冒得空,难得小舅子生日嘛。”

“心领了,我还是以茶代酒吧,”曲颂宁接了,但不喝。他不是矫情,是真的滴酒不沾。他取了个空杯子倒上茶水,又对顾蛮生笑道,“你这口不标准的湖南话,跟谁学的?”

“这儿的老板是衡阳人。”顾蛮生用目光指指舞刀弄铲正勤的老板,又道,“你跟你姐生日都不回家吃饭,曲教授没意见?”

“他这会儿人在拉萨。”曲颂宁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妈也跟着一起去了。”

“怎么去拉萨了?”顾蛮生问。

“去年邮电部发布了《全国邮电“九五”计划纲要》,提出到20世纪末,我们国家将全面建成覆盖全国省会城市和重点地区的光缆传输骨干网,简称‘八纵八横’。于老师在课上讲过,那节课你没来。”

顾蛮生虽逃课成日常,却对“八纵八横”略有耳闻。这个光缆干线网的建设意义非同小可,它将形成一张集数字传输与程控交换的通信大网,覆盖全国,连通世界。邮电部特此成立了干线建设中心,曲知舟就被聘为干线建设中心特别专家。

沿海地区的工程进展十分顺利,然而西线的推进却遭遇了挫折。兰州经西宁至拉萨,这条线路将贯穿世界海拔最高的青藏高原,建设难度宛如登天。曲颂宁道:“我爸这一年时在北京,时在西藏,与所有干线建设中心的专家一起勘察设计进藏光缆路线,研究‘兰西拉’工程的可行性。我也计划着这个大三暑假就申请汉海邮电设计院的实习岗位,跟我爸一起去世界屋脊看看。”

“上阵父子兵,”一声“父子”令顾蛮生心头微酸,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拿酒瓶碰了碰曲颂宁的茶水杯,半开玩笑道,“那就提前祝‘兰西拉’工程圆满成功,在这条信息天路上刻下你的名字。”

曲颂宁对顾长河的案子一知半解,一直存着好奇,趁这独处小酌的机会难得,也就问了:“上回在解放路天桥下,你看见你妈就跑,说她一直不赞同你做生意,是不是跟你父亲的案子有关?”

“其实早两年就能出来的,跟他同样遭遇的都出来了,但老头子太拧了,死活不肯承认有罪,所以一直关到现在。”啤酒喝着到底不过瘾,顾蛮生跟灌凉白开似的往杯子里倒二锅头,一饮而尽后有笑笑,“他现在挺好,每天都在监区读书室里读书,把早年拉下的文化课全补上了,还积极打入党申请呢。”

曲颂宁宽慰他:“可能你爸出来以后,你妈心里的结就解了,也不会那么反对你下海了。”

王传富的事情是母子间的一个结,顾蛮生倒也没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看了看表,正是校园电影院第一场电影散场的时候,便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还真回答不了你,这么着,这顿酒既然是你请的,我就请你看电影。”

说是请客看电影,结果还是回到了学校。肥水哪有流外人田的道理,文化宫一场电影五块钱,可他自己就经营着一家电影院呢。

顾蛮生不搞特殊,在售票台前数出兜里仅剩的几枚钢镚儿,拿了票进了门。但一进场顾蛮生就感到奇怪,礼堂里稀稀拉拉坐着一些学生,按说第二场往往放的是从香港那边偷偷拷贝来的欧美大片,不该只有这么点人。

校园电影院营收步入正轨,顾蛮生心思完全不在上头,营业全权交给了朱亮与朱旸,这还是新学期他头一回踏进电影院。今晚放的是《侏罗纪公园》,电影刚刚开场,顾蛮生正诧异着,坐头排的三个人突然回头向观众席扔爆米花,叫嚣起来:“这么难看的片子也敢收钱?”

被爆米花砸中的是两个女同学,互相递了个惊恐的眼色,就匆忙起身,避之大吉了。

这三个人不仅到处乱扔爆米花,还发出阵阵嘘声与怪叫,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分明不是瀚大学生,而是街头恶痞。不一会儿,又有几个携手而来的女学生被吓退了场。朱旸闻声赶入场内,被顾蛮生先一步截下来,皱着眉头问他:“这些人怎么回事?”

听朱旸说,这伙人换着班来,已经闹了俩礼拜了,显然是有心寻衅。但他们不敢向学校声张,一来对方闹一会儿也就走了,怕真惹急了遭报复;二来更怕造成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因为据说校内已经有人向校领导反映,不该让不三不四的外人擅入校园。

顾蛮生的校园电影院被当做学生勤工助学的优秀典型,连同瀚大一起上过几回报纸。校园电影院搞得风生水起,参与承办的学生个个都阔了起来,这便惹人观瞻、招人眼红、落人口舌了。朱亮的担心不无道理,旁人嫉恨的目光与攻讦的口舌阻断不了,就只能端正自身。顾蛮生想了想,严肃地问:“既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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