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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提起此事,想来还是在意的,那几样火玉小件,怕也是她置气赏那私奴的的。

想到自己归城那日,她被自己斥后狼狈委屈的神情,江谈不免心生怜惜,这几日堆积的不快也慢慢散了:“那套头面...嗯,我另有用处,你若是喜欢,我再让人打几套更精致的更好的给你。”

对于他这样的身份,这话是他能说出口的极限了,这也是他头回在沈夷光面前让步。

罢了,犯不着再为个私奴继续跟她置气。

他缓了神色,甚至主动伸手,去牵她手腕:“母后还在等着你呢,我陪你进宫吧。”

沈夷光没有留神,手腕被他捉住,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不劳烦殿下...”

江谈察觉到她的抗拒,脸上慢慢浮现一种近似于困惑的神情。

两人相识近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拒绝他主动的亲近。

他倒不是对女子动粗的性情,见她抗拒,他也慢慢松了力道,只是仍握住她柔腻的手掌不放,冷淡道:“你还要任性到几时?”

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出让步了,她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顾全大局,还在和他任性置气。

他轻蹙了下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话委实让她心下生厌,她连瞧也懒得瞧他了,一板一眼地道:“殿下教训的是。”

她这般横眉冷对的姿态,令江谈心中恼意更甚,两人正无声对峙,就听见宫门处原来一把中气十足的女声:“我说六郎,你就是再情难自已,也不该在宫门外对你的未婚妻拉拉扯扯啊。”

江谈抬眼看过去,就见一辆华贵的鸾车从宫门里徐行而出,身后还摆开了全副仪仗。

江谈自然认出这是何人,却诧异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顿了顿才颔首:“阿姊。”

沈皇后膝下仅有一女,便是眼前这位排场惊人的嫡公主了,不光皇后对独女疼爱有加,皇上对这位唯一嫡女也是万般宠爱,特赐封号‘万年’,平时就连太子都得礼让她三分。

万年公主约莫二十岁上下,她虽和沈夷光是亲表姐妹,不过眉眼却不似她清艳,她长眉入鬓,凤目斜挑,委实顾盼生威,一见便知是个厉害性情。

她见太子向她打招呼,却也不下车,反是大喇喇向后一靠:“我来是知会你一声,你那表妹萧四娘在宫中马车骑马的时候,不留神跌下了马,我已让宫里的医工去瞧过了,你要不要也去瞧一眼?”

江谈拧了拧眉。

萧霁月性子活泼好动,直来直往,也没什么心眼,萧家虽然权重,却是寒门出身,她在宫里常遭人轻视。

潺潺则是常出入宫廷,她又是讨喜的玲珑性子,和大公主三公主,还有几个郡主县主世家贵女都是好友,这些人知道她和萧霁月不对付,便常帮着她刁难萧霁月,这回难道也是...

他皱眉瞧了眼大公主,又不禁看了眼沈夷光。

他生母出身萧氏,他也看重萧家,偏偏萧霁月老是在宫里出事,令他颇觉棘手。

沈夷光现在连气都懒得生,倒是万年在步辇重重叩了一下扶手:“你乱瞧什么?宫里新进了一匹大宛马,是德妃说萧四娘最擅骑射,非要让她上马试试,现在她摔了,德妃正心口疼呢。”

江谈面色微僵,不觉垂了眉眼,她心烦地挥了挥手:“罢了,你去瞧你表妹和你母妃吧,我带潺潺入宫。”

江谈又瞧了眼沈夷光,难得迟疑片刻,想到生母,终是道:“劳烦阿姊了。”

他又转向沈夷光,不容置疑地道:“过几日我去母后宫里看你。”说罢便拂袖而去,看来还是动了气。

万年公主看上去比他还恼,她向沈夷光伸出了手:“上车!”

两人亲表姐妹,沈夷光没什么好避讳的,握住她的手上了鸾辇,蒋媪和谢弥便在车后跟着。

万年自未婚夫过世后,便未成婚,平时大部分时间在公主府快活,时不时进宫陪陪今上和沈皇后,她拉着沈夷光上车,没带她去皇后所居的长乐殿,反是去了自己常居的乐游宫。

宫殿里跪坐着五六个姿容各异的美少年,有的调弄丝竹,有的吟诗唱曲,他们见着万年,忙上来迭声殷勤讨好:“公主回来了?”

“公主辛苦了...”

万年一脸不耐烦地打发他们:“都出去。”她身份高贵,这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也无人敢说。

倒是沈夷光讶然道:“你不是答应过姑母,不把人带到宫里吗?仔细言官参你。”

待殿里空荡下来之后,万年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还有心思说我?太子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你难堪,今儿听说萧四娘出事,撂下你二话不说就走了,你还要容他作践你倒什么地步?!”

她越说越气,细长食指重重点了点沈夷光脑门。

她早瞧江谈对沈夷光那高高在上的样儿不顺眼了,姐妹俩为此还争过几回,她见沈夷光对江谈一心一意,强自忍着罢了,直到听说回城那日的事儿,她再坐不住了。她也不怕背后道江谈不是,她有这般地位,是靠她父皇母后,靠她自身的政治素养,又不是靠江谈这个太子。

潺潺性子好强,最是在意脸面,太子明知道这些,还是为了那个萧家贱婢,当着城外那么多人的面,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眼下长安已经起了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的都不知凡几,潺潺以后该如何做人呢?

沈夷光给她戳的‘嘶’了声,却不好跟她说自己有了退亲的打算,只得叹了口气:“以后不会了。”

就冲着她这几年对太子情深无悔的样儿,万年可半点不信她这话,忽然把话题绕回到那几个美少年身上:“你觉着方才那几个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止容貌出众,才学也不差。”

她抬了抬下巴:“我特意给你挑进来的,你选两个带走吧。”

沈夷光跟被雷劈了似的,下巴半天合不拢。

她出身世家,最重礼法不过,这事对她委实出格,想也没想就道:“我不要!”

“我的人,我做主。”万年也是个专断独行的,好意不容人拒绝,直接帮她拍了板:“这其中有个性情和六郎相似,也是个寡言清冷的,明儿我就着人把他送到你府上去。”

她倒不是存心要给自己皇弟戴绿帽,毕竟沈夷光和太子的婚事是圣上下旨,也无退婚之可能,所以她干脆找了个和太子相似的,丢给沈夷光去耍一耍,哪怕只是陪她弹琴下棋呢,也好让她从太子身上移情,这世上太过深情的皇后,可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事听着荒唐,不过在这样大乱初平的朝代,更荒唐的也比比皆是。

万年见她一脸抗拒,只得再退一步:“你看不上我给你的人也罢了,自己挑一个可心的面首也成,我瞧你今天带来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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