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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祭祀的事。

参与祭祀的文臣们吵了起来,一部分以季仁寿为首,认为天降细雨是吉兆;一部分以张昶为首,认为这是凶兆。

季仁寿要求祭祀按照事先选定的吉时进行;张昶则认为应该停留在原地,等雨停。

在雨停之前,陈标应该率领众臣每日朝着上天叩拜,祈求雨停。

陈标进门时正听张昶引经据典,顿时脸皮一抽。

让自己每日淋雨跪在烂泥中叩拜?张昶你就是想方设法让我死!

陈标道:“不用争了,将这件事交给上天吧。”

季仁寿看着张昶的眼睛都要冒火光了。如果张昶再敢争下去,他就要对张昶拳头伺候,以力服人!

主公留着张昶,除了还未抓到张昶确切的马脚之外,能重要的是用张昶的学识做事。

平时张昶那点小打小闹他们没看在眼里,张昶居然想让标儿生病,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允许!

听陈标开口,季仁寿在张昶说话前抢先道:“标儿,交给上天是何意?”

陈标道:“我在主公的祖父坟前烧一点纸钱,如果纸钱能在雨中点燃,就说明祖先不介意在雨中祭祀起棺;如果不能燃,就再等等。”

陈标进帐篷后,燕乾和朱文正一人捧着一个大盒子进来。

燕乾和朱文正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眼光让本就淋过雨的人感到一阵恶寒。

陈标道:“主公祭奠祖先所用的黄纸都是主公亲手制作,让人快马加鞭送来。每一盒代表主公亲自祭祀的黄纸都用蜡印封好。我现在启封,先烧一张问问祖先。”

张昶正犹豫,季仁寿皱眉道:“纸怎么能在雨中点燃?”

季仁寿如此说,张昶立刻反驳道:“主公受命于天,天自然会为主公让步!季公怎么能用俗人常理来推断主公,你是何居心!陈标,你这个建议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季仁寿拳头硬了。

你当我没读过历史典籍,不知道历史中那些超出常理的祥瑞是什么?!

第131章 争吵半天但是无用

见季仁寿和张昶还要再次争执下去,陈标没有继续劝说,而是坐在了椅子上,听两人继续吵。

燕乾和朱文正捧着盒子坐在陈标左右,将刀横在腿上,暗暗将支持张昶的人的模样记在心中。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是潜在的陈标的敌人。

陈标也好奇地打量那群想让自己跪在雨中泥地中的人。

他以为自己的人缘不错,没想到在场居然有近半的人嚷嚷让他出去淋雨。

有些人只是被张昶说服了,并没有故意针对陈标。他们认为祭祀就该侍天至诚,吃点小苦头理所当然。不只是陈标,他们也会跟着陈标一起跪在泥地中祈求上天。

别说这个时代,后世也一样。有的人会苛待自己去祈求老天垂怜老天不垂怜就等死,有的人把不灵验的神像推倒后自暴自弃,有的人则自强自立。

汉武帝时天命学说不过是用来甩锅的理论,西汉几个皇帝都是上天降灾送丞相祭天,丞相是高危职业。君臣用来博弈的天命学说,居然被后世一些读书人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能够靠意志力改变气候了。

陈标津津有味地看这场辩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默默关注他。

特别是那些说要让陈标去雨地里跪着的人,在陈标旁听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心虚。

如果陈标和他们争论,或许他们会越杠越厉害。但陈标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们吵闹,他们看着陈标稚嫩的脸,想着陈标身上的功绩,琢磨着陈标身后的势力,有些慌了。

如果陈标因他们的建议生病甚至出事,他们这群人怕不是都要给陈标陪葬?

看看陈标身边两个武将,那眼光和要杀人似的。

在陈标兴致勃勃旁观时,在场文臣的讨论渐渐偏移了原本分庭抗争的局势。

支持季仁寿的人,仍旧坚持按照原本计划祭祀。搭个棚子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支持张昶的人,态度渐渐缓和。

他们有的说如今正是秋雨连绵之际,如果在这里空等,恐怕会耽误差事,不如写信去询问明王定夺;有的仍旧坚持祭祀,但只说祷告上天,多做一场仪式,就可以继续原本计划,不用一直等;还有的人坚持等待,但让陈标带领一群人先去濠州,留一部分人等待……

总之,坚持让陈标去淋雨的人渐渐没了,张昶再提起让陈标去淋雨的时候,他身边的人还会劝说。

“陈大公子年幼,怎么能日日淋雨?若是祭祀时出了事,且不说如何向陈将军和主公交代,这也不吉利啊。”

“没错,张公,我知你最重礼仪,但也要分情况。历朝历代祭祀,也没说让幼年皇子去淋雨。陈大公子还不是皇子。若传出去,岂不是被外人说主公故意折腾功臣?”

“不如就先试试陈大公子的法子?若能点燃纸就直接按照原定计划;若不能,就多做一场祭祀祷告上天。总不能雨不停,我们就一直等着。历代大祭也未曾有因为下雨而停下的先例。”

“这倒也是。秋雨连绵可能持续月余,虽途中会有几日停下,但那几日不一定是黄道吉日。”……

文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达成了一致。

张昶独木难支,逐渐也闭上了嘴。

他想要针对陈标,又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在针对陈标。大元皇帝已经退守上都,为了帮助皇帝夺回中原,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忍辱负重,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异心。

于是张昶也只能同意同僚的看法,认可先尝试一下,不行就多加一场祭祀。

张昶在心里自我安慰,纸在雨中肯定点不燃。让朱元璋丢一点脸,再多耗费一场祭祀的钱,也算给朱元璋添麻烦。

针对陈标的计谋无法得逞,张昶便将此事搁置一边。他现在开始思索,要如何利用“朱元璋亲手做的黄纸在祭祀的时候点不燃”这件事,消除朱元璋登基的合法性。

至于黄纸点不燃是因为下雨,听到消息的人可不知道。就算有人辩解,愚民们更愿意相信耸听的危言。

季仁寿见意见渐渐统一,没人再说让陈标去淋雨,松了一口气。

他提起的这口气除了担心标儿,也是担心同僚。同僚不知道陈标是世子,若陈标淋雨出事,这里的人恐怕全部都会被暴怒的主公灭满门。

“标儿,就按照你说的做。”季仁寿擦了擦额头上吵架吵出来的汗,道,“先试试能不能在雨中点燃黄纸。”

陈标笑道:“好。辛苦季先生了。”

季仁寿摇摇头,关切道:“快去休息。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太过劳累。”

陈标乖乖点头照搬。他身后的燕乾和朱文正根本没理睬这群文臣,抱着箱子跟着陈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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