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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温倏然远离,闻驭打开车锁,先一步下了车。
到家后,方青宜简单洗了个澡,回到自己卧室。
刚爬到床上,闻驭没敲门,突然推门进来了。
两年里,他们在这栋房子里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在有限的次数里,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界限,不会擅自介入对方的隐私空间,尤其在深夜这种包含特殊意味的时刻。
方青宜抱着被子,发愣地看着闻驭走向自己。
第27章 25
闻驭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方青宜用东西恋旧,这套睡衣从他大一开始穿,到现在也没扔掉,洗得松垮泛旧,扣子总容易松开。站在闻驭的角度,可以一眼看见床上Omega敞开的领口里,洗得透红的肌肤与修长平整的锁骨。
闻驭坐到床边,把药搁到床头柜。
“过来,我给你涂药。”
不等方青宜反应,闻驭已经扣住他的后脑勺。冰包裹一块毛巾覆在伤处,凉气和疼痛交织,方青宜脑袋后仰,皱眉闷哼出声。
“多冰敷一会儿,不然你的脸很快会肿起来。”
闻驭淡淡解释,手上用了点力,不让他乱动。
方青宜自然清楚尽快冰敷,有利消肿的道理。他只是不太适应眼下的状况——夜深人静,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潮的,穿一套睡衣坐在被子里,被闻驭捧起头,仔细处理自己的伤口。
他再次感受到,刚才在汽车里,闻驭紧贴过来时的呼吸与体温,还有属于Alpha的,没有主动释放,依然若有若无逸出的信息素。
方青宜不由自主想要放任自己,沉溺于此刻被闻驭照顾的时间里。
他想,就因为闻驭总这样,残忍又温柔,他才会自年少时分,渐渐滋生不甘的妄念。
即使明明知道……闻驭心底最柔软、珍贵的角落,已经给予另外一个人。他依然答应联姻,与闻驭维持表面婚姻,混乱走到现在一步。
似乎察觉到方青宜情绪的消沉,闻驭放下冰包看向他:“怎么了?”
方青宜摇摇头。
闻驭以为他还在想三年前那件案子,思忖几秒,说:“那个家庭的悲剧是很多因素造成的,你没有错,没必要揽在自己头上……”
“晚上你见到的小孩,的确是陆志海的儿子,”方青宜轻声打断,“这三年,我一直去他家探望,有时间,也会去监狱探监。”
“我不是认为我做错了,才揽在头上,只是一个家庭,因为我办理的案件,眼睁睁脱轨失控,四分五裂,我没法视若不见。”
方青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闻驭讲这些,三年了,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我哥他……”方青宜勾起嘴角,自嘲般扯了扯,“我哥不知从哪听说这件事,啰嗦好几次,要我不要再管。他说对方是无底洞,赖上了就会无休止索取,我又没做错,如果理会对方,反而落下口实,让人认为是我错了。”
方青宜没有具体说是谁,但闻驭知道,能说出这样一套言论的,只会是方屿川。
他给方青宜涂好消炎的药膏,平静说:“别管你哥。”
“嗯?”
“你哥是混蛋。”
方青宜静了一瞬,旋即耸耸肩,低笑出来。
“你确实可以骂这几个字。”
他说完便敛了声,只是眼底还残留细碎的、有些落寞的笑意。
闻驭注视着他。
——那么,你呢。
——躲在两个哥哥背后,袖手旁观的你,算什么?
冰凉的声音盘旋于闻驭心底。
或许被凝视的时间太长,方青宜眨眨睫毛,冲闻驭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闻驭一顿,收回视线。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关门之前,淡淡道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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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还有一部分内容,昨天没写完,今天补上
第28章 26
因为脸上的伤,方青宜请假没去律所,在家办了几天公。
令他意外的是,闻驭这几天也都回来了,回得还很早。家政阿姨看见闻驭,也很吃惊。她工作两年,很熟悉方青宜,但见闻驭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两人都在家,阿姨也留下来,为雇主烹饪完晚饭之后才下的班。两人吃饭时没有什么交流,筷子碰撞碗碟,发出餐厅里安静的脆响。
方青宜面上没表现出来,思绪却越来越很乱。作为成年人,他不会认为闻驭连续几天掐点回家,只是“恰好而已”。可是,闻驭不挑破,他也问不出口。
——闻驭在不动声色打破他们那之前建立起来的相处模式。
午后,日光从窗户洒落,在橡木书桌上切割出明亮的几何形状。
光线没照到的暗角,有一个八、九厘米高的玩偶,与他汽车里的摆件是同款。玩偶模样很丑,还要排队抢购,但因为是方姗特意买给他的礼物,方青宜还是摆放在了时常能看到的地方。
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方青宜摘掉没有度数的眼镜,放下文件夹。
玩偶与他对视,龇牙咧嘴,好像在无声地诉说什么。方青宜竟觉得自己听懂了,伸出食指点点玩偶脑袋:“想晒太阳?”
说着,他把玩偶的位置移到了一块明亮的日光里。
玩偶被太阳照着,愈显笑容滑稽。方青宜蓦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幼稚,失笑摇摇头,合上笔记本电脑,往后靠住椅背,望向冬季树木枯败的窗外。
星期一早晨,方青宜回律所上班。
他刚出电梯,就见到律师马永林迎面走来。马永林脸色很差,走到方青宜面前,突然紧靠方青宜站住。
方青宜往旁绕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态度冷淡地说:“马律,早。”
“呦,脸怎么弄的?”马永林眼神赤裸地打量他。
方青宜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淤青。马永林离得近,自然注意到了。
见高挑俊美的Omega一言不发,马永林阴阳怪气笑了,手在空中虚虚一挥,做了个暗含抚摸意味的动作:“这么漂亮的脸搞成这样,你老公不心疼?”
方青宜冷冷蹙眉,不知道马永林吃错什么药,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马永林见他不出声,得寸进尺:“听说融至的老二玩得很大,律师团队里有你这样一个Omega,他想必很满意。”
“马律,”方青宜听得莫名其妙,“你如果牙齿不舒服,就找根骨头磨牙,不要像狂犬一样,一大早乱喊乱叫。”
他不齿马永林为人,不屑多费口舌,撇下脸色发青的马永林,头也不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进办公室不久,陈悦借送文件敲门而入。
“方律师,你好帅。”陈悦脸色兴奋得发红。
方青宜不解。
“你骂马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