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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藏,不会用这么损失口感的办法。
这一罐子腌菜,和公孙游最熟悉的腌菜又不同,里面加了不少盐,也一同解决了吃盐的问题。
盐是越国的特产,以前大渊的商贩都要向越国进货,后来打下越国后,军中用盐就再也没缺过,但这个手法还是保留了下来。
公孙游没有再问,而是陷入思忖。
自古以来,兵粮问题就是一大难题。
常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草不到位,纵使军队如何神勇,也依旧无计可施。
虽然学艺时待在隐士世家,但不代表与世隔绝。
公孙游便知晓,早些年大渊还没有打下这么多列国的时候,三皇子带着玄骑,每次出兵都是先打城池,或者是从对方军队手里抢粮草。
因为骑兵机动性强,偏偏三皇子还能准确无误地预知到敌方粮草的藏匿地点,几乎回回都能抢个大获全胜。
敌军被窃取粮草,先不说军心大乱,至少没法同玄骑打长时间消耗的战役。这样就给了后方压阵大军的机会,好几场出名战役都是如此造就。
公孙游心有抱负,他擅长军略,虽也能在朝堂偏安一隅,但更想在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里掺上一脚,发光发热。
从在百家宴开宴时看见宗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位殿下绝非池中之物。猎艺上的效忠,也是他的一次狂赌。
时间证明,他赌对了。
从渊帝毫不重视的皇子,到一人之下的储君,再到准许掌兵。
那位暴君对自己继承人的喜爱简直溢于言表,无需揣摩。
宗承肆一事后,皇城风声鹤唳,五皇子同六皇子背后的势力都乖得如同鹌鹑。
其实在他来看,渊帝特地同意自己的储君在这个时候离开,反而还有些想让自己重视的储君不要掺和进皇城斗争的意思。
按照走之前放出的那些消息来看,渊帝是铁了心要再重现一次血洗皇城,将自己暴君名号坐实,为下一任继承人铺路了。
他毫不怀疑,等数月后殿下带兵回朝,皇城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定然早已被肃清。
而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心狠到斩草除根的地步。再加上殿下本就是名将,到战场上发光发热,总比在皇城搞肮脏的政治/斗争好太多。
就在公孙游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索这些当权者的用意时,面前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犹豫的声音:“你......不是跟在四皇兄身旁的那位谋士?”
提着火钳的宗瑞辰站在他面前,神情疑惑。
公孙游低声道:“八殿下。”
会在这里遇见宗瑞辰,倒的确出乎公孙游意料外。
不过转念一想,想起平日里殿下对八皇子的喜爱和重视,连玄骑军营都能随意出入,指派穆副将当武术教习,倒也就不奇怪了。
最重要的是,看宗瑞辰这副模样,便知道殿下并不打算第一次上战场就让八殿下直面刀光剑影,应当还是做做后勤工作,例如传递文书之类的,感受一下战场氛围。
先前公孙游跟在宗承肆身边,也同宗瑞辰见过几面。四皇子介绍他的时候还说过这是一位很厉害的谋士。
不过看宗瑞辰的这个样子,主公是没有把他卧底的消息告诉这位的,感到疑惑很正常。
于是公孙游毫不心虚地开始编故事:“四殿下出了那样的事,我们这种门客也得另择明主。所幸得太子殿下赏识,在下便跟过来了。”
“原来如此。”
宗瑞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火钳放下,转身回了营帐里。
......
等到玄骑们用完晚餐,把营地里燃烧的火堆熄灭,只留下最中央那一个后,穆元龙还没能等到自家殿下归来。
趁着空出的这点时间,他对着主营帐发了愁。
一般来说,主营帐是仅给主将用的,副将都只能住在小些的营帐里。
然而现在虽说殿下接过了指挥权,但北宁王到底还在军中。
同样都是名震大荒的将领,圣上又没有额外吩咐,总不能给人家北宁王按个副将的待遇。退一万步说,这位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从规格待遇来说就不会低于主将。
然而......他们此次离开皇城,随行只带了一顶大帐。
总不能把殿下和北宁王都安排在主帐里吧。
正在穆元龙发愁的时候,军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殿下!您回来了!”
他快步走出去的时候,白衣太子正好从照夜白上下来,奖赏般拍了拍后者漂亮的鬃毛。
经过一路的追逐疾驰和强行内力烘干,宗洛身上的衣服有些发潮,半干不干地挂在身上。然而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上被雨水浸泡的痕迹,还有大片大片的被稀释过的污泥。
“三哥,你回来了!”
抱着一筒信件的宗瑞辰眼睛一亮,急匆匆跑过来,眼神不着痕迹地从他身后划过:“北宁王呢?”
宗洛淡淡地道:“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
苍茫原野上,在说出那句报复性的“因为你爱上我了”后,宗洛仰躺在地,脸上保持着讥讽的笑容,等待着虞北洲的回应。
就像当初那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一样,本意是为了恶心虞北洲,但说出来的时候,仿佛也在自问。
然而后面这句话却是个陈述句,带有更强的攻击性,更能刺伤他人,正中红心。
出乎意料的是,虞北洲什么也没说。
既没有被戳中痛脚,恼羞成怒的反驳,也没有干脆破罐子破摔。
红衣青年就保持着那个将他压在身下的姿势,静默了许久,像一尊沉寂的雕像。
最后,他终于起身,深深地看了宗洛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让宗洛心底生出一股荒谬。
半年前,虞北洲在告知他身世的真相后,自己也是这样,浑浑噩噩,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如今,一切又再度重演。只不过位置调换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虞北洲的表情很冷静。他为何而离开,宗洛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当初自己那个满心痛苦的状态。
虞北洲这个反应,无疑是他成功命中了对方的死穴。
宗洛本应感到高兴。
然而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心情,反倒烦躁不已。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他笃定了虞北洲是在逃避,害怕,恐惧,死鸭子嘴硬。明明早已经爱上,却恐于承认。
等说出之后,宗洛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可究竟错在哪里,他也想不明白。
穆元龙低声问:“那可否要属下派人去找?”
“不必。”宗洛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他走回大帐。
帐里的东西不